1964年,Nico結識Brian Jones,並通過他認識了滾石的經紀人Andrew Loog Oldham ,隨後錄製她第一張正式唱片,“I’m Not Saying ” ,由Jimmy Page擔綱製作。同年,在義大利,Nico邂逅阿蘭德隆,並且兩人有一個孩子,Nico為孩子取名Ari。後Nico返回紐約,重又從事模特工作,同時在第五十五大道上的Blue Agel Lounge駐唱。不久,Nico與Bob Dylan在巴黎相識,Dylan為她作的歌I’ll Keep It With Me 後來出現在Nico著名的Chelsea Girl中。Dylan把Nico引見給Andy Warhol,Andy讓Nico來主演他和Paul Morrisey 的實驗電影。Nico告訴Andy:“我想唱歌。”於是便有了NicoThe Velvet Underground。Nico停止模特職業,隨樂隊巡演一年。在這張專輯的Femme Fatale, All Tomorrow’s Parties和 I’ll Be Your Mirror中都有Nico的歌聲。早在經典的黃香蕉唱片之前,Nico已開始走另一條路,她自己的路。Lou Reed和John Cale因為她而互相嫉妒,Nico則已在傳奇性的Dom Club唱歌,彼時與她在一起的人曾有Tim Hardin,Tim Buckley,Ramblin Jack Elliot,甚至包括The Velvets的三位成員,以及16歲的Jackson Browone。Nico的基調已確定,長長的催眠般單調的嗓音,以及,被稱為“Nico From the Grave Look”的低聲呻吟、高顴骨、濃妝。John Cale為她製作了三張唱片。
1969年,Nico在義大利認識了導演Philippe Garrel,接下來的五年里,她與這位導演合作了十部影片。七十年代末,Nico失去了她的經紀人兼朋友Lutz Ulbrich。1981年,Nico遷至倫敦,錄製了唱片The Drama of Exile。接下來的一段時期里,Nico嗜煙嗜酒,並常顯得緊張脆弱。1985年,Nico出版唱片Camera Obsura,仍由John Cale製作,一些年輕的聽眾視她為回歸的朋克女皇。1988年7月18日,Nico前往Ibiza騎車旅行,有人發現她連車倒帶路邊不省人事,隨即送她到Cannes Nisto醫院,晚上8點,Nico死於腦部大量出血。Nico的骨灰埋在柏林的Grunewald Forest,與她的母親相鄰。
聽Nico歌唱,算不得是很愉快的事,她徑直地嘶鳴,仿佛孤伶伶站在雪山一角,一生中大大小小的喜怒哀樂都不能讓她在臉上顯露痕跡。不著痕跡的臉,本身便是固執與孤寂。我只聽過“Chelsea Girl”與“Desertshore”。初聽時便驚訝,Nico那高調的寒冷,那毫不動容的漠然態度,她大理石一樣喪失溫度的臉部線條,都讓我感受到一種明亮,去到遙遠的天空,一片茫茫的白。,但是清冽冰涼的陽光,依然是陽光。無疑“Chelsea Girl”被很多人奉為經典,但我偏愛“Desertshore”,John Cale為她製作的唱片之一。封面上一片綿延的沙漠,身著白色衣褲的小男孩牽了一匹白馬,馬上側身坐了一個同樣白衣的女人,天空的藍色淡得幾乎看不出。並不懂她在唱什麼,人內心的獨白、私語與幻想永不可測。只是在Nico的歌聲中,如果仰起頭,閉上眼,總覺得有光籠罩在臉上,沒有刺目的熱量,僅僅是一片光。8首歌,28分51秒,時間很短,然而足以在時光中刻下一道深深的紋印,似山岩在暴風中張開的裂縫。弦樂迴腸盪氣,或許正是Nico離我那么遙遠,她的氣息才得以從一片薄薄的CD中向我襲來,如同在浩淼大海上一個小島,有人舉辦了一次冷場然而精彩的時裝秀,時空相隔的觀眾只能通過記錄去揣測。“The Falconer”的前奏乍一聽象The Beatles ,但又不象的,Nico的腔調深沉而不多變,鋼琴的插入讓曲風輕鬆了一些,她在唱什麼,夜晚教堂的燭光與風笛,還是死亡進行中天使翅膀振動的音波。意外地Nico會在歌里唱起一個孩子,她的only child 。獨唱,高音伴唱,一個個音節拖延。也許是她的回憶,也許是她添加的幻想,但她的角色依然不像一位母親,而只是一個女人。整張唱片的亮點,是1分9秒的“Le Petit Chevalier”,幼童的喃喃言語,出現在“My Only Child”之後。孩子的柔軟和坦然簡直要融化人們在塵世備受磨練的心臟。“Afraid”,舒暢的鋼琴近乎搖籃曲,Nico的嗓音變得柔和了,她並不害怕,她只是在擔心,擔心良辰美景的消逝,擔心走到盡頭時形隻影單,風中卻依然有花香。“Mutterlein”則像一場災難,讓人心慌意亂,張望四周卻已無處可逃。這樣一個女人,她不是鬥士,也非千嬌百媚,但是她始終倔強,她表達的不是拒絕也不是接納,死與生這兩個端點在她的眼中沒有什麼異樣。照片中的她,一向神色平靜,一雙不會說話的眼睛睜得很大。我想這不是一個能用暴戾或天真來形容的女人,她沒有猜疑的心,但也不要指望她會習慣解釋。音樂無處不在。在每個已結束的和尚未到來的年代裡,總會有人,在愛與不愛之間,在捨棄與獲取之間,烙下一些那個年代的印章。他們孤獨而驕傲,脆弱而不拒絕毀滅。高處璀璨的燈火寒冷闌珊,有的人來,有的人走,後來的芸芸眾生便隔岸觀望。Nico的臉不會變得更清晰了,她的悲傷和極樂已經終結。傾聽的人都在傾聽,即便那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