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一位美國青年在英國一家旅館裡因耽溺嗑藥過量而終至崩潰,陷入了瀕臨瘋狂邊緣的燥鬱症患者,結果他還因那次的崩潰讓他的上身一直壓著雙腳長達數小時之久,導致最後下半身終身癱瘓而必須倚靠輪椅來度過餘生。這位殘疾的青年不是別人,正是Sparklehorse的首腦人物Mark Linkous。然而,Mark Linkous的故事雖讓人讀來悲慘感傷,但說真的,Linkous並不需要藉此騙錢賺人熱淚或暗中鼓勵人們多去義捐購買他的專輯,好讓他可以從此不必再如此痛苦挹郁不絕。相反的,就因他這身已注定殘缺的身軀與靈魂驅策著他,讓他反而更能超越常人的觀點而看清了人世間的真假虛偽、衰敗腐朽以及死亡。Sparklehors的音樂做的出奇的美,——而且是種奇異的美,他們的靈感源於實際存在的聲響和空間經驗主義。Sparklehorse的音樂是可以感動你一下午的。那種陰鬱的對生活的眷戀,一旦穿透了演唱上的萎靡以及吉他演奏上的舒緩乏力,還是會讓你感受到其音樂深處的孔武。
1996年,Sparklehorse名副其實地以鄉村迷幻式的憂傷和美麗,發行了他們的第一張專輯《Viva Dixie Submarine Transmission Plot》1998年,發行了第二張專輯《Good Morning Spider》承接前面一張《Viva Dixie Submarine Transmission Plot》的Sparklehorse依然風采迷人——九八年的這張《Good Morning Spider》證明了田園音樂詩人Mark Linkous的藝術天賦並不因為加入大廠牌便失色。然而把它與上張專輯相比是必然的事情,因為它不僅延續了前者印象派油畫般的音樂創作手法,而且在音樂製作和編排上也顯得更為精雕細琢。2000年,發行了EP《Distorted Ghost》2001年,發行了第三張專輯《Its a Wonderful Life》給《Its a Wonderful Life》一個最好的詮釋:在最怪異的時候,只要活著就很美好。2006年,發行了第四張專輯《Dreamt For Light Years In the Belly of a Mountain》。--------------------------------------------------------------------------------------------------------初識Sparklehorse的音樂是在四年前,在一堆亂七八糟的卡口唱片中發現了它,與其他唱片不同,它有一個冗長怪異的名字和一種難言的悽美,如同一個遊蕩在夢囈中的幽靈,當你不知不覺間陷入其中時才發現它竟是如此致命。Sparklehorse是來自美國維吉尼亞的獨立樂隊,組建於1994年底。其靈魂人物Mark Linkous曾經是80年代中期獨立樂隊Dancing Hoods的成員。在組建Sparklehorse以前,Mark還當過煙囪工和油漆匠,平日他熱衷於在自家的地下錄音室里製造一些怪誕的“流行小調”,以此打發時光。與那些搖滾“事業家”不同,Mark Linkous是一個執拗的“思鄉”者,他不肯離開家鄉,似乎也沒有打算到外面去尋找自己音樂的理想。在自家的農場裡,他過著一種田園牧歌式的“寧靜”生活,而且他的音樂幾乎都誕生於此。1995年,Mark Linkous將一盒自製的小樣寄給了Capitol公司,不久公司就決定與之簽約。同年,Sparklehorse的第一張專輯《Viva Dixie Submarine Transmission Plot》正式發行。在這張專輯中Sparklehorse融入了另類搖滾、噪音流行、鄉謠、詭秘的實驗音效、LO-FI以及一些美妙憂傷的曲調。從細膩恬靜到焦慮聒噪,Sparklehorse將音樂從似是而非的對抗漸漸引入富於人性化的和諧,不落俗套的編曲也顯得格外流暢自然。有時你會發覺聽Sparklehorse的音樂就如同在欣賞一幅印象派繪畫,它們看上去似乎是對平凡瑣事的描繪,但卻十分情緒化,比如在“Homecoming Queen”、“Saturday”和“Sad Beautiful World”那些悅耳的曲調後面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感傷,而在“Ballad Of A Cold Lost Marble”和“850 Double Pumper Holly”的實驗噪音中則包含了一種溫暖的感覺。另外,像相對具有流行特質的作品,如“Someday I Will Treat You Good”、“Weird Sisters”和“Rainmaker”,又好象透出一副詭譎刻薄的表情。Sparklehorse的第一張專輯很快獲得了樂評人的青睞,並且被《Q》雜誌評為1996年度最佳唱片之一,樂隊在獨立音樂界也確立了一定的聲譽。作為一支新樂隊, Sparklehorse取得了令人羨慕的成績,然而就在其發行首張專輯前夕,Mark卻差點因為亂用藥物而送了性命,當時 Sparklehorse正在倫敦巡演,他被人發現昏倒在旅館浴室內,而且因為昏迷中身體一直壓在腿上造成了肌腱的損傷(幾乎因此癱瘓)。隨後,Mark在倫敦的聖瑪麗醫院接受了3個月的艱苦治療才得以康復。此事後來被媒體大肆炒作,一時間,樂隊也成了“新聞人物”。1999年初, Sparklehorse在Capitol公司推出了他們的第二張專輯《Good Morning Spider》,這是Mark Linkous病癒後與樂隊製作的首張唱片。與上張專輯相比,它不僅延續了前者的成功經驗,而且在製作上也顯得更為精緻。參與專輯製作的成員中包括Mark的好友Cracker樂隊的David Lowery。在音樂里Mark營造了一個灰色的氛圍,並試圖去探討有關孤獨、痛苦和死亡這類的主題。他怪異的思想、內省的姿態以及身上的鄉土氣息讓音樂充滿了靈氣,同時,這張專輯也加入了許多新的實驗音樂元素,包括氛圍電子樂與迷幻民謠等等。從Mark Linkous的演唱中,你能感覺到他的脆弱與滄桑、尖刻與柔美,並且他的歌詞也寫得詩意盎然,從隱喻內心絕望的”Painbirds”到敘述垂死感受的“Saint Mary”,從朋克意味的“Pig”到瀰漫實驗曲風的“Chaos of the Galaxy/Happy Man”,整張專輯處處閃現著Mark Linkous過人的創作天賦,也讓聽者得以在音樂中獲得一次完整的釋放。
今年7月,Sparklehorse的第三張專輯《It’s A Wonderful Life》面市。在新專輯中,Mark邀請了PJ Harvey、Tom Waits以及Cardigan的主唱Nina Persson加入,並且因為他在音樂中直率的表達使Sparklehorse呈現出一份質樸溫馨的感覺。與以往一樣,《It’s A Wonderful Life》依然是一張奇特而難以歸類的唱片,它的甜美、憂傷與激情同樣可以使每個即將枯萎的靈魂得以復甦,或使之更接近生命的本源。從其作品中可見,Mark Linkous深受藍草根源、鄉村搖滾與80年代後朋克精神的影響,加之他深厚的器樂功底,更使整張專輯異彩紛呈。“燃燒的鋼琴在彌霧的海岸被沖洗/吱嘎作響的老風琴放棄了鬼魂/燃盡他們並殺死了那些鋼琴/老風琴也在岸邊燃燒/你感覺如何/你感覺如何/我已不能靠那生鏽的心臟呼吸/我已不能看穿那如大理石般冰冷的眼睛”(Piano Fire)。Mark Linkous是一個澹泊詭異的歌者,他的音樂靈感似乎產生於對自然聲響的模擬與刻錄,其深遠的根源、不安的情感和頗具隱喻色彩的歌詞都體現出一種獨特的迷人氣質。-----------------------------------------------------------------------------------------------------------------------------------國內有很多人都叫他們閃馬。這大概是我聽過翻譯的最好聽的外國樂隊名字了。Sparklehorse從1995年一出現在人們的視線里,就是那么一個似乎只在幻覺世界中擁有生命的形象。他們音樂的存在即是一場徹頭徹尾的迷幻事件。在那裡永遠充溢著昏黃的燈光和搖曳的鏡頭,沒有任何具像真實的存在,所有光影都批著夕陽色的薄紗。恍惚間似乎總有一匹無比靈氣飄逸的小馬會在畫面的邊緣處自在的奔跑。就像潛意識深處那些最脆弱而難以琢磨的情緒,它從未屬於過任何人。耳邊輕微的電流噪音像老膠片不期而遇的特效,時不時的痙攣著。 那個永遠躲在煙霧背後的瘦弱男人,Mark Linkous,在此我們早就沒有必要再人云亦云的對這個癮君子評頭論足什麼了。他身體力行的與我們分享了一些於我們大部分人而言渴望不可及的致幻經歷。從這個角度說,至少他是個足夠慷慨的人。 Dreamt for Light Years in the Belly of a Mountain是Sparklehorse成立11年來的第四張正式專輯,距離上張It’s A Wonderful Life已有五年時間。這張專輯在理論上和事實上都成就了一個小小的奇蹟。Mark Linkous似乎總要用很長的時間完成一張Sparklehorse的新專輯。當年的Vivadixiesubmarinetransmissionplot和Good Morning Spider之間相隔四年,然後又過了兩年半才發了Its a Wonderful Life。這回Linkous創記錄的用了五年時間獨自穿越了躁鬱、絕望等一系列我們可以想像和不可想像的困境,其中當然包括他與沉溺磕藥這件事持續周旋最終好好活了下來,非但沒有再上演幾年前癱在浴缸里14小時毫無知覺那著名的一幕,反到是磨出了這么一張歷久彌新的作品。在新專輯中,他小心翼翼的嘗試著將以前專輯中的一些片段復生。同時他第一次請來了下面這些來頭不小的合作者:Tom Waits,Steve Drodz(The Flaming Lips的鼓手)以及Danger Mouse。Linkous獨自擔綱了專輯中所有器樂的演奏。一張耗時五年的專輯在所難免會讓人有一盤散沙的疑慮,然而事實證明,Dreamt for Light Years in the Belly of aMountain是Sparklehorse有史以來整體性最強的一張作品,它就像是一句描繪了生與死的陳述句,抑揚頓挫的擺在那裡,寓意極其豐富,然而從頭到尾只是一句話。一句話而已。五年,確實是個太長的時間。這不禁要讓人對這張專輯充滿無前的巨大期待,它究竟能好到什麼份兒上呢?其實並無太大質變。新專輯中既有像“Ghost in the Sky”這種比較具有嘗試意味的帶著新鮮閃馬范兒的Grunge,沙礫質感的強烈吉他掃弦讓人眩暈,背景的噪音不斷擴張緊縮;也有以“Return to Me”、“Morning Hollow”為代表的Sparklehorse一向見長的迷幻民謠,甜美到憂傷;還有幾首毫不俗氣讓人回味無窮的英倫流行小調,比如開場曲“Please Dont Take My Sunshine”就是一首充滿了Beach Boys式和聲但在中後部分有出其不意發揮的作品,而在第二首“Getting It Wrong”中MarkLinkous則把他那獨具標誌性夢囈般的假聲發揮至極至,那聲音仿佛正一點點的在你耳邊與他唇齒之間極近的空間中慢慢凋謝,和弦和唱詞都很簡單,這便是Sparklehorse的美學所在:以反向的方式來達到正向的效果,比如簡化編曲其實是使歌曲意境更為豐滿,那些貌似脫序的噪音其實是為了使歌曲變的更為柔和,精心構建出一種易碎的姿態就好象音樂可以在任何一秒戛然而止。專輯的最後一首同名歌曲是最大亮點,我相信單憑這樣一個收場足以抹殺前面所有敗筆,它的驚艷之處就在於它真真切切的流露出了時光的過往之感,既不年輕氣盛也不暮氣沉重,有的只是淡定的流逝。10多分鐘的無人聲氛圍,聽起來就像從大海那邊傳來的斷斷續續但連綿不絕的信號,極為安詳的將聽者瞬間催眠,它似乎擁有著可以使任何人和事陷入平靜的神奇力量。亦真亦幻大概就是這么個狀態。距離上張專輯又四年過去了,我只是在想,現在的Mark在努力寫歌么?還好,我才20,等待他們的時間還有很多。耳邊這張Dreamt for Light Years in the Belly of a Mountain顯然沒有98年的Good Morning Spider那么驚艷,大概多少是和Mark Linkous的自毀程度不比當年有關吧。當然,寶石馬還是寶石馬,它身上最無法複製的部分仍舊在這張新作上一一出了彩。這依舊是一場甜美而詭異的夢境,領路人依舊是那個過分消瘦的男人,或者說是那匹瀟灑飄逸的小馬。而這場夢境較之以往的任何一場都貌似更為漫長。其間的那些晦澀迷霧按照一定邏輯被排列起來,構成了這樣一張張結構穩固引人入勝的專輯,耳邊的音景在不停變化,我們仿佛經歷了一場長達40分鐘的人生縮影。此時眼前仿佛又浮現出最後一曲那近乎消融的姿態。那可能意味著死亡。抑或重生。又或許只是誰落在半山腰的一個美夢。我唯一敢肯定的是,那一定不止我們聽到的那么簡單。至於你想到了什麼,聽完好好琢磨去吧。然而,在2010年3月6日,Sparklehorse樂隊主唱馬克-林科斯(Mark Linkous)的自殺在音樂圈內引起了巨大的震動。有著朋克教母之譽的帕蒂-史密斯(Patti Smith),美國噪音搖滾歌手史蒂夫-阿爾比尼(Steve Albini)以及烈焰紅唇(Flaming Lips)樂隊的吉他手史蒂芬-多羅茨德(Steven Drozd)分別向這位已故的歌手表達了懷念。 史蒂芬-多羅茨德在Twitter上用這樣一段話來紀念這位已故好友:“馬克-林科斯曾經在2003年時與我們一同巡演過。巡演結束後的晚上,他都會同我共同分享片刻的寂靜,我們會一同喝杯威士忌或是互相開開玩笑,這些美好的回憶將永遠存在我的心中。”阿爾比尼曾與林科斯之間有過短暫的合作,他在個人網站上寫下了紀念好友的文字:“我與馬克合作的時間僅僅只有幾個星期,但是他是我所遇到的人中最為坦然,誠摯以及率真的一個人。他從不會去猜忌身邊的人,對於自己所喜愛的事情充滿了激情。他總是能給與同他合作的樂手自由自在的感覺,以發揮出他們的創造力與才華。儘管我並未對他的音樂做出太多的貢獻,但是在與他合作的日子裡,他給我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我也非常希望能夠再同他會面,一同完成專輯的製作。”在第二段,阿爾比尼補充寫道:“我並不清楚他為何會做出這樣的舉動(自殺),但是我確信對於他的死來說,所有人都會感到傷心與遺憾。在這裡,我只想說的是,他是一個非常好的人,而他的作品充滿了才華。”朋克教母帕蒂-史密斯(Patti Smith)同樣在自己的網站上對於這位歌手的去世發表了自己的懷念,她引用林科斯的歌曲《Hundreds of Sparrows》中的歌詞,稱林科斯的歌曲“黑暗的如同被壓入鑽石的礦石一般。”而Radiohead樂隊吉他手科林-格林伍德(Colin Greenwood)則在3月8日向林科斯表達了自己的敬意。馬克-林科斯生於1962年9月9日,作為一位創作歌手與樂手,他曾經與多位大牌藝人進行合作,這其中不乏如湯姆-維茨(Tom Waits),PJ Harvey,Radiohead和導演大衛-林奇(David Lynch)這樣星光熠熠的名字,同時他還是Sparklehorse樂隊領軍人物。由於身患嚴重的憂鬱症,這位樂手於美國時間3月6日自殺身亡,終年47歲。(言糖)------------------------------------------------------------------------------------------------------------------------------關於主唱Mark Linkous是一個執拗的“思鄉”者!他不肯離開家鄉,似乎也沒有打算到外面去尋找自己音樂的理想 在自家的農場裡,他過著一種田園牧歌式的“寧靜”生活,而且他的音樂幾乎都誕生於此。Mark Linkous是一個澹泊詭異的歌者 他的音樂靈感似乎產生於對自然聲響的模擬與刻錄,其深遠的根源、不安的情感和頗具隱喻色彩的歌詞都體現出一種獨特的迷人氣質。Mark Linkous的處世態度, 毫不張揚,完全用音樂記錄和表達自己。這就是為什麼他在當過油漆匠和掃煙筒工人時還能在家裡作出如此美麗的音樂的原因吧。之前,由於在倫敦演出後用藥度,他昏迷後壓倒雙腿達十幾個小時, 在Saint Mary醫院經過一段絕望艱苦的治療後, 坐著輪椅終身不能站起來的Mark重新用音樂拯救了自己。專輯中除了一貫的悽美吟唱之外,反倒透出一股大徹大悟的清新向上的苗頭,無奈中流露著無所謂,還有種“老天你也不過如此,還能把我怎么樣?”似的冷靜絕望的狂傲。也許,這才是真正的Mark,真正為音樂,為自己靈魂而生的人為自己靈魂作出的音樂吧。聆聽Linkous的歌聲會發覺他的吟唱幾乎是用細聲的飄忽嗓音哼著,如一鬼魅般地占據住聽者的思緒,揪住聽者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