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施是戰國時期著名的政治家、哲學家,是名家思想的開山鼻祖和主惠施要代表人物。惠施是合縱抗秦的最主要的組織人和支持者。他主張魏國、齊國和楚國聯合起來對抗秦國,並建議齊、魏互尊為王。魏惠王在位時,惠施因為與張儀不和而被驅逐出魏國,他首先到楚國,後來回到家鄉宋國,並在宋國與老鄉莊子成為朋友。公元前三一九年魏惠王死後,由於東方各國的支持,魏國改用公孫衍為相國,張儀失寵離去,惠施重回魏國。惠施是戰國政治舞台上最活躍的人物之一,作為合縱的組織人,他在當時各個國家裡都享有很高的聲望,惠施的政治生涯主要在魏。因此經常為外交事務被魏王派到其它國家,曾隨同魏惠王到齊的徐州,朝見齊威王。他為魏國制訂過法律。惠施在魏期間的突出政績,一是“為魏惠王為法”,二是主謀齊、魏相王,三是主張齊、楚“偃兵”,倡言魏與齊、荊聯合抗秦。其時張儀在魏,由此與惠施發生爭論,惠施被逐至楚,不久轉宋,與莊子相晤論學。惠、莊二人友善,交遊甚密,曾發生過著名的“濠梁之辯”。魏惠王卒後,張儀被逐,惠施返魏。為魏使楚,與南方奇人黃繚論天地風雨雷霆之故。後又為伐齊存燕使趙。數年後惠施卒,終年約六十歲。
惠子相梁惠施的學問很淵博,魏王經常聽惠施講學,十分讚賞惠施的博學,而且,惠施對魏王也很忠誠。那一年,魏國的宰相死了,魏王急召惠施。惠施接到詔令,立即起身,日夜兼程直奔魏國都城大梁,準備接替宰相的職務。惠施一個隨從也不曾帶上,他走了一程又一程,途中,一條大河擋住去路。惠施心裡記掛著魏王和魏國的事情,心急火燎,結果,過河時,他一失腳跌落水中。由於惠施水性不好,他一個勁地在水裡撲騰著,眼看就要沉入水底,情況十分危急。正在這時,幸虧有個船家趕來,將惠施從水中救起,才保住了惠施的性命。船家請惠施上了船,問道:“既然你不會水,為什麼不等船來呢?”惠施回答說:“時間緊迫,我等不及。”莊子船家又問:“什麼事這么急,讓你連安全也來不及考慮呀?”惠施說:“我要去做魏國的宰相。”船家一聽,覺得十分好笑,再瞧瞧惠施落湯雞似的失魂落魄的樣子,臉上露出了鄙視的神情。他恥笑惠施說:“看你剛才落水的樣子,可憐巴巴的只會喊救命,如果不是我趕來,恐怕連性命都保不住。像你這樣連鳧水都不會的人,還能去做宰相嗎?真是太可笑了。”惠施聽了船家這番話,十分氣惱,他很不客氣地對船家說:“要說划船、鳧水,我當然比不上你;可是要論治理國家、安定社會,你同我比起來,大概只能算個連眼睛都沒睜開的小狗。鳧水能與治國相提並論嗎?”一番話,說得船家目瞪口呆。船家哪裡懂得,這世間萬事萬物各有各的規律,各有各的辦法與學問,這鳧水與治國之間也沒有必然的聯繫,怎么可以用不會鳧水就判斷人家不會治國呢?張儀在魏國擠走惠施,惠施來到楚國,楚王接待了他。大臣馮郝對楚王說:“擠走惠施是張儀,大王與惠施結交,這是在欺騙張儀,我認為大王這樣做不可取。惠施是因為張儀排擠他才來到楚國的,他也定會怨恨您與張儀結交,如果惠施知道這種情況,他一定不會來楚國,而且宋王偃對惠施不錯,諸侯中無人不知。現在,惠施與張儀結仇,諸侯中也無人不曉。惠施與大王結交,您便拋棄了張儀。我不理解大王這樣做,是有些輕率呢?還是為了國家的大事呢?大王不如幫助惠施,送他到宋國去。然後,對張儀說:‘我是因為您才沒有接待惠施的。’張儀必然感激大王。而惠施是個被排擠、遭困窘的人,大王卻幫助他到宋國去,惠施也必然感激大王。這樣您實際上不失為張儀著想,又可以使惠施感恩戴德。”楚王說:“好。”就把惠施送到宋國去了。《戰國策》是這樣記載的:張儀逐惠施於魏。惠子之楚,楚王受之。馮郝謂楚王曰:“逐惠子者,張儀也。而王親與約,是欺儀也,臣為王弗取也。惠子為儀者來,而惡王之交於張儀,惠子心弗行也。且宋王之賢惠子也,天下莫不聞也。今之不善張儀也,天下莫不知也。今為事之故,棄所貴於讎人,臣以為大王輕矣。且為事耶?王不如舉惠子而納之於宋,而謂張儀曰:‘請為子勿納也。’儀必德王。而惠子窮人,而王奉之,又必德王。此不失為儀之實,而可以德惠子。”楚王曰:“善。”乃奉惠子而納之宋。惠施是戰國時的名士。《戰國策·魏二》、《韓非子.說林上》記載說,惠施的友人田需一度受到魏王的器重和寵用,惠施於是告誡他說:“你一定要很好地對待魏王身邊的人。比如那楊樹,橫著栽下能生存,倒著栽下能生存,折斷栽下它也能生存。但是如果十個人栽它而一個人拔它,那它就難以生存了。十個人栽這一易生之物,卻抵不過一個人的破壞,原因就在於栽起來困難,而拔除它很容易。你今天雖然能使自己受器重於君王,但如果想要除掉你的人多了,你必定就很危險。”田需受到魏王的器重,一定具有他取得魏王器重和賞識的某方面能力。然而,不管田需的個人能力有多大,都不能必然地保證他長久地受到君王器重,因為魏王作為一國君主,他處在國家政治活動圈的中心,受到許多公侯大臣和左右侍臣的拱圍,他必有自己身邊的一批親信之人,這些人物參與他的決策和用人,影響他對事物的判斷,甚至會動搖他的某些既成觀念,田需如果不能爭取到這批人物華夏文化-莊子與惠施的認可和支持,那他們必然要在魏王面前詆毀田需,最後勢必動搖魏王對田需的信任,使田需失去已經獲得的寵信地位。楊樹是一種易生之物,但它一經栽下,卻經不起一人的拔除,要想使它生存下去,就必須戒除任何人的拔除。同樣,田需雖有贏得君王重用的能力,但他也經不起人們的詆毀,要想取得君王的長久信任,也必須防止人們在君王面前的詆毀。惠施把這一道理明白地告訴了田需,從而教給了他一種實用的保寵之方。惠施的保寵之方向人們無意間透露了社會生活的複雜性,它告訴人們,一個人在社會上受器重的程度,不僅取決於他的個人能力,而且取決於他與周圍世界的人際關係,取決於他聯繫大眾的程度。良好的人際關係能夠保證個人的潛在能力得以在社會上實現。惠子死後葬於現的滑縣八里營鄉冢上村,占地4000平方米,高於地面30多米。後人稱之謂惠子冢。冢內建有磚砌墓,外用土封,上建三宮殿、琉璃殿、鐘樓、鼓樓等,民國年間全部拆掉。冢下為龍山文化遺址,如今保護較好的,為縣級文物保護單位。惠施在政治上的建樹成績不大,他主要是當時思想界的一位博學善辯的學者。他與莊子為友,常相辯論。歷物十事據說當時有一位奇人名叫黃繚,詢問惠施“天地所以不墜不陷、風雨雷霆之故”,惠施不假思索,應對如流,“遍為萬物說”。主要是有關宇宙萬物的學說。可惜他的著作已經失傳,只有《莊子·天下篇》保存有他的十個命題,即“歷物十事”:(一)至大無外,謂之大一;至小無內,謂之小一。(二)無厚不可積也,其大千里。(三)天與地卑,山與澤平。(四)日方中方睨,物方生方死。(五)大同而與小同異,此之謂小同異;萬物畢同畢異,此之謂大同異。(六)南方無窮而有窮。(七)今日適越而昔來。(八)連環可解也。(九)我知天下之中央,燕之北,越之南也。(十)泛愛萬物,天地一體也。惠施是名家“契約異”派的代表人物,他的“歷物十事”雖然主要是對自然界的分析,卻貫穿著“契約異”的思想,含有辯證的因素。這和後期墨家一樣認為物質世界是由微小的不可再分割的物質粒子所構成。他又說:“大同而與小同異,此之謂小同異;萬物畢同畢異,此之謂大同異。”這裡是指事物本身的同一與差別的相對性。萬物既然都由微小的物質粒子構成。什麼是“大同”呢?比如馬;凡是屬於馬這一類動物都包括在內,這就是“大同”。其中黑馬、白馬、大馬、小馬等等又有差別,這叫著“小同”。他得出萬物“畢同”的結論,這樣就把相同的事物和不同的事物都抽象地統一起來。他更進一步推論出“泛愛萬物,天地一體”的結論。《呂氏春秋》說:“天地萬物,一人之身也;此之謂大同。”這是對惠施“泛愛萬物,天地一體”的解釋,這已與莊子的“萬物皆一也”很接近了。惠施對“大同異”、“小同異”概念的內涵和外延進行了分析,主張“契約異”的惠施,也不可能絕對不講“離”。同樣道理,主張“離堅白”的公孫龍,也不可能絕對不講“合”。不過,惠施雖然講“離”,但最終還是講“合”,而公孫龍雖然講“合”,但最終還是講“離”。由此可見,惠施著重在概念外延的擴大,而公孫龍則著重在內涵的分離。這樣看來,“契約異”、“離堅白”兩派的名稱還是符合惠施、公孫龍思想實際的。惠施的“歷物十事”研究的對象是物質世界。他善於對物質世界的本質和規律作出哲學的概括。在“名”、“實”關係上,他是從現實存在出發的,承認“實”是第一性的,而“名”是“實”的反映,是第二性的。他和公孫龍的詭辯是有所區別的。惠施有些命題是和後期墨家的爭論。後期墨家運用數學和物理學的常識,對物體的外表形式及其測算方式作了分析,下了定義。《墨子·經上》曾說:“厚,有所大。”認為有“厚”才能有體積,才能有物體的“大”。而惠施反駁說:“無厚,不可積也,其大千里。”認為物質粒子(“小一”)不累積成厚度,就沒有體積;但是物質粒子所構成平面的面積,是可以無限大的。後期墨家認為同樣高度叫做“平”,《墨子·經上》說:“平,同高也。”莊惠之交莊子和老子的思想並成“老莊哲學”,足見莊子在中國思想史上的地位之高。莊莊子與惠子子有著曠達的心境,視富貴榮華有如敝屣。其高超之生活情趣,自然超離人群與社群。無怪乎在他眼中,“以天下為沉濁,不可與莊語”。(《莊子 天下》)(譯:認為天下人沉湎於物慾而不知覺醒,不能夠跟他們端莊不苟地討論問題)既然這樣,就只好“獨與天地精神往來”了。像莊子這樣絕頂聰明的人,要想找到一兩個知己,確是不容易。平常能夠談得來的朋友,除了惠子之外,恐怕不會再有其他的人了。他們都好辯論,辯才犀利無比;他們亦很博學,對於探討知識有濃厚的熱誠。惠子喜歡倚在樹底下高談闊論,疲倦的時候,就據琴而臥(“倚樹而吟,據槁梧而暝”),這種態度莊子是看不慣的,但他也常被惠子拉去梧桐樹下談談學問(“惠子之據梧也……”),或往田野上散步。很多歷史上最有名的辯論,便是在他們散步時引起的。莊子具有藝術哲學家的風貌,惠子則帶有邏輯家的個性。莊子與惠子,由於性格的差異導致了不同的基本立場,進而導致兩種對立的思路──一個超然物外,但又返回事物本身來觀賞其美;一個走向獨我論,即每個人無論如何不會知道第三者的心靈狀態。莊子與惠子由於基本觀點的差異,在討論問題時,便經常互相抬槓,而挨捧子的,好像總是惠子。在《逍遙遊》上,莊子笑惠子“拙於用大”;在《齊物論》上,批評他說:“並不是別人非明白不可的,而要強加於人,所以惠子就終身偏蔽於‘堅白論’”(“非所以明而明之,故以堅白之昧終”);《德充符》上也說惠子:“你勞費精力……自鳴得意于堅白之論。另外《秋水》篇記載:惠子在梁國做宰相時,莊子去看他,謠言說莊子是來代替惠子的相位。惠子心裡著慌,便派人在國都內搜尋了莊子三天三夜。後來莊子去見惠子莊子和惠子,對他講了一個寓言,把他的相位比喻貓頭鷹得著臭老鼠而自以為美。惠子處於統治階層,免不了會染上官僚的氣息,據說惠子路過孟諸,身後從車百乘,聲勢煊赫,莊子見了,連自己所釣到的魚也嫌多而拋回水裡去。( 《淮南子·齊俗訓》)他們兩人,在現實政治觀點上固然有距離,在學術觀念上莊惠之交也相對立,但在情誼上,惠子確是莊子生平惟一的契友。這從惠子死後,莊子的一節紀念詞上可以看出:莊子送葬,經過惠子的墳墓,回頭對跟隨他的人說:“楚國郢人捏白士,鼻尖上濺到一滴如蠅翼般大的污泥,他請匠石替他削掉。匠石揮動斧頭,呼呼作響,隨手劈下去,把那小滴的泥點完全削除,而鼻子沒有受到絲毫損傷,郢人站著面不改色。宋元君聽說這件事,把匠石找來說:‘替我試試看。’匠石說:‘我以前能削,但是我的對手早已經死了!’自從先生去世,我沒有對手了,我沒有談論的對象了!”(《徐無鬼》)惠子死後,莊子再也找不到可以對談的人了。在這短短的寓言中,流露出純厚真摯之情。能設出這個妙趣的寓言,來譬喻他和死者的友誼,如此神來之筆,非莊子莫能為之。學富五車《莊子·天下篇》稱“惠施多方,其書五車,其道舛駁,其言也不中。”足見其著書、藏書之多,是有文獻記載以來最早的思想家之一。因為他的文章能夠斡鏇五個國家的興衰,後人的“學富五車”典故即由此而來。另一說解釋為:“其書五車”,是說他著的書有五車之多。勸誡田需田需得到魏王寵幸,惠子對田需說:“您一定要好好對待大王身邊的人呀。您看那楊樹,橫著種能活,倒著種能活,折斷了種也能活。然而讓十個人來種樹,一個人來拔它,那么就沒有一棵活樹了。以十人之眾去栽種容易成活的東西,卻敵不過一個人的毀壞,這是為什麼呢?栽種困難而毀掉容易。如今您雖然在魏王面前取得了信任,可是想排擠你的人太多了,將來您必然要遇到危險。”原文:田需貴於魏王,惠子曰:“子必善左右。今夫楊,橫樹之則生,倒樹之則生,折而樹之又生。然使十人樹楊,一人拔之,則無生楊矣。故以十人之眾,樹易生之物,然而不勝一人者,何也?樹之難而去之易也。今子雖自樹於王,而欲去子者眾,則子必危矣。《戰國策》伯牙絕弦為子期人之漸老,其言漸寡,這是常識。但莊子不到50歲,便不想開口講話了。對此,《說苑·說叢》是這樣記載的:“惠子卒而莊深瞑不言,見世莫可與語也。”惠子者,惠施也。惠施死去,莊子便把自己的眼睛緊緊閉上,不觀左右事,不講前後語,而且將這種活法堅持了20多年。20多年,不是個小數字。特別是,對莊子這樣一個思如泉湧、文如汪洋的人來說,20多年不開口講話,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但是,莊子做到了,而且做得那么自然,堅持得如此平常。對於這一做法,莊子自有其理:“自夫子之死也,吾無以為質矣,吾無與言之矣!”(《莊子·徐無鬼》)意思是說,自從惠子死後,我就沒有可辯論的對手了,我也就沒有什麼話可以說了。莊子所言,句句是真,字字是情。惠子,可以說是莊子一生相伴的朋友和論爭的對手。而且這個對手,是一個“以善辯為名”的高手。惠子自己也曾認為:“天地其壯乎,施存雄而無術。”(《莊子·天下》)意思是說,天地雖然那么大,但有我惠子的雄才在,就無人敢稱自己的道術了。惠子並非心血來潮,口出豪言。他自己的確有許多過人之處。論知識,“其書五車”;論能力,“惠施多方”;論口才,“不慮而對”;論實績,曾任魏相,併力主聯合齊楚,停止戰爭,隨同魏惠王去見齊威王,使魏齊互尊為王。最讓人詫異的是,南方有個叫黃繚的異人,“問天地所以不墜不陷,風雨雷霆之故。”惠子聽後,“不辭而應,不慮而對,遍為萬物說。”而且“說而不休”,“猶以為寡”。(《莊子·天下》)對於惠子這樣一個論爭的對手、高手,儘管莊子曾有“由天地之道觀惠施之能,其猶一蚊一虻之勞者也”的總評價,但他還是十分看重惠子才能的。當惠子死後,莊子親自送葬,並對著惠子的墓,向隨行的人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故事。莊子說:楚國國都有一個人,在鼻尖上塗抹上蠅翅般薄的石灰,讓一名石匠把石灰削掉。只見這個匠石揮動斧子,如颳風般向那人的鼻尖削去。剎那,見證奇蹟的時刻到了:只見那人鼻尖上的石灰被削得一乾二淨“而鼻不傷”,被削的那個人鎮定自如“立不失容”。宋元王聽說這件事後,心中痒痒的,想讓這位石匠也把自己鼻尖上的石灰削去。石匠說:“我雖說能做這件事,但我的對手早已死了!”莊子所言,告訴人們:不是對手,無法成功。以此表明:只有惠子,才是他辯論的對手;惠子死了,就無人“可與語也”,自己也只能“深瞑不言”了。莊子不言20年,讓人深信:世間萬物,物物相依。而且,“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較,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後相隨。”(《老子·第二章》)正是莊子與惠子的爭辯,使惠子的十大命題在《莊子·天下》篇得以保存,而且篇中還記載了惠子與桓團、公孫龍等人辯論的基本觀點。儘管莊子認為惠子的觀點“其於物也何庸”,但還是認可他作為自己對手的那種“不辭而應,不慮而對,遍為萬物說”之瀟灑做派、之善辯理論家之本色的。莊子不言20年,讓人深明:真正的高人朋友,得之,可排冰吐華;失之,則當春凋悴。故,擇友不可不慎。朋友,不在一時吃喝玩樂,而在久久兩相關切。這樣的朋友,平時,能共道德;緩急,可共患難。論而爭,是為進、讓思想碰出火花;定為一,是為成、讓行為服從真理指向。這樣的朋友,即便不在同處,照樣可聲同相應;哪怕從未謀面,同樣可德合相親。
綜述惠施的著作沒有能夠流傳下來,因此他的哲學思想只有通過其他人的轉述而為後人所知。其中最重要的是他的朋友莊子的著作中提到的他的思想。其中最主要的有“歷物十事”。他主張廣泛地分析世界上的事物來從中總結出世界的規律。除了《莊子》外,《荀子》、《韓非子》、《呂氏春秋》等書中也有對他思想的記載。文學《莊子·天下》說:惠施多方,其書五車。是說他知識淵博,書也很多。有個名叫黃繚的人問惠施天地所以不墜不陷、風雨雷霆之故,他不假思索,隨口回答,說得頭頭是道,可惜他的著作早已失傳,否則當是最有價值的科學遺產。《莊子》保存了惠施的歷物十事,②即分析物理的10 個命題。《荀子》、《韓非子》和《呂氏春秋》等書也保存了一些惠施著作的片斷。我們分析惠施的思想,主要是根據《莊子·天下》的歷物十事。惠施的歷物十事貫穿著契約異的思想,他是名家契約異派的代表人物。他說:大同而與小同異,此之謂小同異;萬物畢同畢異,此之謂大同異。這裡是指事物本身的同一與差別的相對性。大同和小同有差異,這就叫小同異;萬物都相同又都不同,這就叫大同異。什麼是大同呢?比如馬;凡是屬於馬這一類動物都包括在內,這就是大同。其中黑馬、白馬、大馬、小馬等等又有差別,這叫著小同。馬這個大類概念與黑馬、白馬這些小類的概念有差別。如果從相同的方面看,這些都是馬。由此可以推知,萬物都有相同的一面。如果從不同的方面看,這些馬又都有差異。由此可以推知,萬物都有不同的一面。惠施對事物的統一和差別的相互關係,有一定的認識。他認為事物都有相同之處,同時又有差別。事物的相同和差別是相對的,它們同處於統一體之中。然而惠施特彆強調事物的差別是相對的,相同才是絕對的,所以他得出萬物畢同的結論。這樣就把相同的事物和不同的事物都抽象地統一起來。他更進一步推論出:氾愛萬物,天地一體的結論。《呂氏春秋》說:天地萬物,一人之身也;此之謂大同。①這是對惠施氾愛萬物,天地一體的解釋,這已與莊子的萬物皆一也②很接近了。但是,惠施的思想與莊子的相對主義還不能等同。莊子的相對主義否認事物之間有質的差別,實際上是否定了事物的客觀存在。惠施並沒有完全走入這樣的主觀主義。惠施對大同異、小同異概念的內涵和外延進行了分析,看到了其間的變異,只有這樣分析,才能如實反映客觀事物。而概念的內涵與外延又是不可分割的,二者缺一不可。因此,主張契約異的惠施,也不可能絕對不講離。同樣道理,主張離堅白的公孫龍,也不可能絕對不講合。不過,惠施雖然講離,但最終還是講合,而公孫龍雖然講合,但最終還是講離。契約異、離堅白兩派的名稱還是符合惠施、公孫龍思想實際的。惠施的歷物十事研究的對象是物質世界。他善於對物質世界的本質和規律作出哲學的概括。在名、實關係上,他是從現實存在出發的,承認實是第一性的,而名是實的反映,是第二性的。他和公孫龍的詭辯是有所區別的。哲學惠施和鄧析、公孫龍一樣,是名家的重要代表人物,也和墨家一樣,曾努力鑽研宇宙間萬物構成的原因。據說,南方有個奇人叫黃繚的,曾詢問天地不塌不陷落以及風雨雷霆發生的原因,惠施不假思索,立刻應對,“遍為萬物說”(《莊子·天下篇》)。莊子曾說惠施“以堅白鳴”(《莊子·德充符篇》),批評惠施“非所明而明之,故以堅白之昧終”(《莊子·齊物篇》)。可知惠施的論題,主要的還是有關宇宙萬物的學說。他的著作已經失傳,只有《莊子·天下篇》保存有他的十個命題。惠施的十個命題,主要是對自然界的分析,其中有些含有辯證的因素。他說:“至大無外,謂之大一;至小無內,謂之小一。”“大一”是說整個空間大到無所不包,不再有外部;“小一”是說物質最小的單位,小到不可再分割,不再有內部。這和後期墨家一樣認為惠子的思想物質世界是由微小的不可再分割的物質所構成。萬物既然都由微小的物質構成,同樣基於“小一”,所以說“萬物畢同”;但是由“小一”構成的萬物形態千變萬化,在“大一”中所處的位置各不相同,因此又可以說“萬物畢異”。在萬物千變萬化的形態中,有“畢同”和“畢異”的“大同異”,也還有事物之間一般的同異,就是“小同異”。他把事物的異同看作相對的,但又是統一在一起的,這裡包含有辯證的因素。惠施有些命題是和後期墨家爭論的。後期墨家運用數學和物理學的常識,對物體的外表形式及其測算方式作了分析,下了定義。 《墨子·經上》曾說:“厚,有所大。”認為有“厚”才能有體積,才能有物體的“大”。而惠施反駁說:“無厚,不可積也,其大千里。”認為物質(“小一”)不累積成厚度,就沒有體積;但是物質所構成平面的面積,是可以無限大的。後期墨家曾經嚴格區分空間的“有窮”和“無窮”,《墨子·經說下》說:“或不容尺,有窮;莫不容尺,無窮也。”認為個別區域前不容一線之地,這是“有窮”;與此相反,空間無邊無際,這是“無窮”。而惠施反駁說,“南方無窮而有窮”,就是說南方儘管是無窮的,但是最後還是有終極的地方。後期墨家認為“中”(中心點)到相對的兩邊的終點是“同長”的。《墨子·經上》說:“中,同長也。”而惠施反駁說:“我知天下之中央,燕(當時最北的諸侯國)之北,越(當時最南的諸侯國)之南是也。”因為空間無邊無際,無限大,到處都可以成為中心。後期墨家認為同樣高度叫做“平”,《墨子·經上》說:“平,同高也。”而惠施反駁說:“天與地卑(“卑”是接近的意思),山與澤平。”因為測量的人站的位置不同,所看到的高低就不一樣。站在遠處看,天和地幾乎是接近的;站在山頂上的湖泊邊沿看,山和澤是平的。惠施把一切事物看作處於變動之中,例如說:“日方中方睨(“睨”是側斜的意思),物方生方死。”太陽剛升到正中,同時就開始西斜了;一件東西剛生下來,同時又走向死亡了。這種看法在一定程度上認識了事物矛盾運動的辯證過程。但是他無條件地承認“亦彼亦此”,只講轉化而不講轉化的條件,這樣就否定了事物的質的相對穩定性,不免陷入到相對主義的泥坑中去。
《漢書。藝文志》著錄《惠子》一篇,已佚。
惠施為戰國時代“名辯”思潮中的思想巨子,與公孫龍共同將名辯學說推向頂峰。並且為中國古代的邏輯空間的發展和認識。為對哲學形上學的判斷提倡了一種方式方法。而且使對事物的本質的認識具有重要的貢獻。對老莊“無為”邏輯認識作出了解說的可能,甚至成為對刑法之術進行認識的邏輯前提。而且很多學術觀點都可以通過其基本原理進行推理。惠施僅因莊子而得以傳其學問,現無法深悉其貌,惠施學問,莊子雖有微言,卻崇敬有加,惠施死後,莊子慨嘆道:“自夫子之死也,吾無以為質矣,吾無與言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