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索耶歷險記006歌詞

添加日期:2013-07-02 時長:29分56秒 歌手:名著廣播

第十章 狗吠不祥,雪上加霜
 兩個孩子由於恐懼,一言不發,只顧朝著村莊飛快地跑啊跑。他們時不時地邊跑邊回頭看,十分擔心被人跟蹤。路上遇到的每個樹樁,對他倆來說都好比是一個人,一個對手,嚇得他們連氣都不敢喘。在經過村莊附近的農舍時,受驚的狗一聲狂叫更嚇得他倆腿上生風。
  “趁還沒有累垮,要是一口氣能跑到老製革廠那兒就好了!”上氣不接下氣的湯姆低語道,“我實在跑不了多久了。”
  哈克貝利也喘得很厲害,這清楚地表明他倆現在處境相同。兩個孩子眼睛直盯著希望中的目的地,一心一意拚命往那兒跑去。漸漸地他倆跑近了。後來,他們肩並肩衝進敞開的大門,精疲力盡地撲到在裡邊的陰暗處,感到舒坦極了。過了一會,他們平靜了下來,湯姆低聲說:“哈克貝利,你想這事結果會怎么樣?”
  “要是魯賓遜醫生死了,我想就要用絞刑。”
  “真的嗎?”
  “那還用說,我知道,湯姆。”
  湯姆略作思忖,然後說:“那誰去揭發呢?是我們嗎?”
  “你扯到哪裡去了,萬一事情不順當,印第安·喬沒上絞架,那該怎么辦?他遲早會要我們的命,這一點肯定無疑。”
  “哈克,我心裡想的正是這事。”
  “要揭發就讓莫夫·波特那個傻瓜去乾吧!他總是喝得醉醺醺的。”
  湯姆沒吱聲,還在想著。片刻後他低聲說:“哈克,莫夫·波特不知道出事了,他怎么能告發呢?”
  “他怎么不知道出事了?”
  “印第安·喬動手的時候,他剛挨了一擊,你想他還能看見什麼?還能知道什麼嗎?”
  “真有你的,不錯,是這樣,湯姆。”
  “另外,你再想一想,那一擊說不定要了他的命!”
  “不,這不可能,湯姆。他當時喝酒了,我能看得出,更何況他經常喝酒。我爸就是這樣一個人,要是他喝足了,你就是搬座教堂壓在他頭上休想驚動他。他自己也是這么說的。所以莫夫·波特當然也不例外嘍。但話說回來,要是你絕對沒喝酒,那一擊說不定會要了你的命,我也不太能說清楚。”
  湯姆又沉思默想了一會後說:“哈奇,你肯定不說出去嗎?”
  “湯姆,我們必須一字不露才行,這你也明白。要是那個鬼印第安·喬沒被絞死而我們又走漏了風聲,那他會像淹兩隻小貓一樣把我倆給淹死。好了,聽著,湯姆,現在我們彼此發誓——我們必須這樣做——絕不走漏半點風聲。”
  “我同意。這再好不過了。好,請舉起手發誓:我們……”
  “喔,不不不,光舉手發誓不行。這只能用於像小姐們發誓那樣的小事情。她們前面發誓,後面就忘得一乾二淨,一氣之下就把你給賣了。像我們今天這樣的大事情,光口頭髮誓還不算,要寫下來,喋血為盟。”
  聽他這么一說,湯姆佩服得五體投地。時值夜色深沉,四周漆黑,令人膽戰心驚。此時、此地、此景正合這種氣氛的拍。他借著月光從地上撿起一塊乾淨的松木板,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小截“紅硯石”,然後對著月光劃了起來。他向下落筆又慢又重,向上抬筆又輕又快。他一邊寫,一邊嘴動個不停,好像在幫著用勁。最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他才劃成了下面幾句:
  哈克·費恩和湯姆·索亞對天盟誓:我們將恪守秘密,若有半點私心假意泄密,願當場倒斃,屍骨無存。
  對湯姆流利的書寫、響亮的內容,哈克貝利心悅誠服。他立即從衣服領子上拿下一枚別針,對著自己就要放血,這時湯姆說:“別忙!這樣不行。別針是銅做的,上面可能有銅綠。”
  “那是什麼東西?”
  “不管是什麼東西,反正上面有毒。要不然,你現在就吞點下肚,有你好看的。”
  於是湯姆拿出一根針,去掉了線。兩個孩子各自往大拇指上戳了一下,然後擠出兩滴血來。接著他們又擠了數次,湯姆馬上用小指蘸血寫下了自己姓名的首字母。他又教哈克寫好H和F,到此為止,宣誓結束。他們念著咒語,舉行了乾巴巴的埋葬儀式,靠牆將松木板埋了。他們認為連同埋葬的還有那鎖住他們口舌的枷鎖,因此鑰匙也用不著了。
  這時,這幢破樓的另一頭,有個人影鬼鬼祟祟地從缺口處溜進來,可是他倆卻沒有發覺。
  “湯姆,”哈克貝利小聲問道,“這樣一來,我們將不會泄密,永遠都不會,是嗎?”
  “那還用說。不管發生了什麼,千變萬變我們得保守秘密這條不能變,否則我們將‘當場倒斃’,這你也曉得。”
  “對,我想這沒錯。”
  他們又小聲嘀咕了一陣子。沒多久,外面傳來了狗叫聲,那聲音又長又淒涼,離他們不到十英尺遠。兩個孩子一陣害怕,突然緊緊地抱在一起。
  “它在哭嗥我們倆人中哪一個?”哈克貝利喘著氣問道。
  “我不知道,你從縫裡往外瞅瞅。快點!”
  “我不乾,你自己來看,湯姆!”
  “我不能——我不能去看,哈克!”
  “求你了,湯姆。它又叫起來了!”
  “喔,我的老天爺,謝天謝地!”湯姆小聲說,“我聽得出它的聲音,原來是布爾·哈賓遜①。”
  “喔,這下可好了,湯姆,我差點被嚇死了,我以為那是只野狗吶。”
  那隻狗又嗥起來,孩子們的心情再次低落下來。
  “喔,我的天那!那傢伙決不是布爾·哈賓遜!”哈克貝利悄聲說,“去瞅瞅,湯姆!”湯姆嚇得直發抖,但還是走過去,貼著裂逢往外看。“喔,哈克,那果然是只野狗!”湯姆話低得幾乎讓人聽不見。
  “快點,湯姆,快點,那狗是在嗥誰?”
  “哈克,它一定是嗥我們吧,誰讓我倆抱在一起呢。”
  “唉,湯姆,我想我倆死定了。我也知道我的下場如何,誰叫我平時幹了那么多壞事呢。”
  “真是一團糟,都怪我逃學曠課,又不聽話。我要是肯乾的話,我也會像希德那樣當個表現好的孩子,可是我卻不肯乾。不過,這次要是饒了我的話,我敢打賭我一定在主日學校里好好乾!”說著說著,湯姆開始有點抽鼻子了。
  “你還算壞嗎?”哈克貝利已跟著抽起鼻子來。“湯姆·索亞,你和我相比,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喔,我的老天爺呀,老天爺呀,我要是有一半如你就好了。”
  湯姆哽咽著低聲說:“瞧,哈奇,你瞧,它現在是背對我們的。”
  哈克心裡高興,看了看後說:“不錯,是背對著我們,剛才也是這樣的嗎?”
  “是的,可我傻乎乎的,根本沒往上想。喔,你瞧這太棒了。那么這回它是嗥誰的呢?”
  狗不嗥了,湯姆警覺地側耳聽著。
  “噓!那是什麼聲音?”他小聲說。
  “像——像是豬發出的聲音。不,湯姆,是人的打呼聲。”
  “對,是打呼聲!哈克,你聽在什麼地方?”
  “我斷定在那頭。不過,至少聽起來呼聲是從那頭傳過來的。我老爸過去有時和豬一起睡在那頭,要是他打起呼來,那可不得了,簡直是如雷灌耳。再說,我估計他不會再回到這個鎮上了。”
  兩個孩子再次想去碰碰運氣,看能否逃走。
  “哈奇,要是我打頭陣,你敢跟我一塊去看看嗎?”
  “我不太想去。湯姆,萬一那是印第安·喬呢!”
  湯姆剛一動搖,可還是抵擋不住強烈的誘惑。兩人決定試試看,他們達成默契:只要呼聲一停,他倆就溜之大吉。於是,他倆一前一後,踮著腳尖,偷偷走過去。在離那人不到五步遠的地方,湯姆啪地一聲,踩斷了一根樹枝。那人哼哼著稍微動了一下身子,臉暴露在月光下,原來是莫夫·波特。剛才,莫夫·波特動彈時,兩個孩子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以為這下是跑不成了,但現在恐懼過去了。他倆踮著腳,溜到了破爛的擋風木板牆外邊,沒走多遠就道了別分了手。夜空中又傳來了那又長又淒涼的狗叫聲。他們轉身看見那條陌生的狗在離躺著的莫夫·波特不到幾英尺的地方,臉衝著他,正仰天長嗥。
  “喔,我的媽呀,那狗嗥的原來是他呀!”兩個孩子不約而同地驚呼道。
  “喂,我說湯姆,聽他們講,大約兩個星期前,有隻野狗半夜圍著約翰尼·米勒家叫;同一天晚上,還飛來一隻夜鷹落在欄桿上叫個不停,不過並沒有誰死啊。”
  “嗯,這我知道,人是沒有死,但是格霍絲·米勒不正是在緊接著的星期六那天摔倒在廚房的火里,被燒得很慘嗎?”
  “這沒錯,可她畢竟還活著,並且正在康復吶。”
  “那我就沒什麼好說的嘍,你等著瞧吧!和莫夫·波特一樣,她就要完了,這是那些黑鬼說的。哈克,他們對這類事情可靈著呢。”
  分手的時候,他們還在想這個問題。等湯姆從窗戶爬進臥室時,天已經快亮了。他輕手輕腳脫去衣服,睡下的時候,慶幸自己出去沒被人發覺。但他卻沒發現輕輕打著呼聲的希德沒睡著,而且醒了已有一個小時。
  湯姆醒來後發現希德已穿戴完畢走了。天已大亮,寢室里又沒有人,一看便知時候不早了。湯姆感到很吃驚——為什麼今天沒人叫他呢?要是往日的話,他們非盯著他起來不可。想到這,他覺得情況有點不妙。不到五分鐘,他就穿好衣服到了樓下,感到渾身不對勁,懶洋洋的。全家人已吃完了早飯,但仍然坐在餐桌旁,沒人怪他遲到,也沒人瞅他。大家默不作聲,顯得十分嚴肅,這讓他的心涼了半截。他坐下來,裝著愉快的樣子,可是談何容易。大夥既不笑,也不吱聲。於是他也只好一聲不吭,心情沉重到了極點。
  早飯過後,湯姆被姨媽叫到一邊,他面帶喜色滿以為希望就要實現:挨鞭笞。可是姨媽沒有打他,而是站在他旁邊痛哭起來。她邊哭邊責怪湯姆怎么能這樣讓她這把年紀的人傷心呢?然後她說了通氣話,既然湯姆不再聽她的,那就讓他繼續這樣混下去,自暴自棄直至要了她這條老命為止。這一席話比一千下鞭打更管用,湯姆的心比肉體更加痛楚不安。他大哭起來,一邊央求姨媽原諒他,一邊一遍又一遍地保證悔過自新。這樣姨媽最後饒了他,可他覺得她並沒有完全饒恕他,因此心中還是半信半疑。他離去時很傷心,結果都想不起來要報復希德這件事,可是希德卻多此一舉:快速從後門溜掉了。湯姆滿臉愁容,悶悶不樂地來到學校。他和喬·哈帕一起,因為頭一天逃學的事情被鞭笞了一頓。在挨鞭笞時,他一副憂心仲仲的樣子,根本不把鞭笞這類小事情放在眼裡。之後,他走到位子上坐下來,兩手托腮放在桌子上,一副痛苦的樣子,目不轉睛地盯著牆直發愣。他的肘部壓在什麼硬東西上,過了好一段時間,他才難過地慢慢移動了下肘部,嘆息著拿起那樣東西。東西包在紙里,他打開紙包,接著重重地長嘆一聲,原來紙包里包著他的那個銅把手!這一下猶如雪上加霜,湯姆徹底地崩潰了。
 
第十一章 波特有口難辯,湯姆良心受譴
 
 
  臨近中午時分,那個可怕的訊息使全村人一下子驚呆了。根本用不著什麼電報(當時人們連做夢都想不到這玩意),這訊息一傳十,十傳百,以電報的速度就傳開了,弄得家喻戶曉,人人皆知。因此校長決定當天下午放半天假,否則非遭鎮上人白眼不可。
  據傳聞,人們在死人的附近發現了一把帶血的刀,經人辨認說它是莫夫·波特的。另外,一個晚上趕路的人,在凌晨一兩點鐘左右碰巧看見波特在小河裡沖洗自己,見有人來,他馬上溜掉。這確實令人懷疑,尤其是沖洗這件事根本不符合波特的習慣。還有,他們說鎮上的人已經開始搜尋這個“殺人犯”了(在細查證據並以此定罪方面,人們從不怠慢),可是卻沒有找到。騎馬的人沿著四面八方的路去追捕他,鎮上的司法官“深信”:天黑之前就會逮到他。
  全鎮的人潮水般湧向墳地,湯姆突然不傷心了,也跟在後面。實際上,他很想到別的地方去,但是卻被一種可怕的、不可言狀的魔力吸引到這裡。到了這個可怕的地方後,他矮小的身體在人群中拱來拱去擠到了前場,看見了悲涼的場面。他覺得頭一天晚上到這裡來過後,好像過了許多年似的。這時有人在他胳膊上擰了一下,他轉過身來發現是哈克貝利。他倆目光剛一對視就立即轉向別的地方,生怕旁人從中看出什麼破綻來。可是大家都在談話,一心關注的是眼前的這個慘狀。
  “可憐的人呀!”“不幸的年青人呀!”“這對盜墓者來說該是個教訓!”“莫夫·波特要是給逮住了,一定會被絞死!”人群中時不時地傳出這樣的話語。牧師卻說:“這是他應得的懲罰。”
  這時,湯姆的目光落到了印第安·喬的臉上,發現他無動於衷。湯姆從頭到尾,嚇得直打冷顫。人群開始騷動起來,有人大呼:“就是他!就是他!他自己竟來了!”
  “是誰?是誰?”有一二十人問道。
  “是莫夫·波特!”
  “啊呀,他停下了!注意,他轉身了!別讓他給跑了!”
  “他不是要跑,只是有點遲疑和慌張。”湯姆抬起頭,看見這是爬在樹上的人在說話。
  “該死的!”一個旁觀者說,“幹了壞事,還想偷偷來看熱鬧,真不要臉。沒想到會來這么多人吧。”
  人群閃開,讓出了一條路。司法官揪著波特的胳膊,炫耀似地走過來。這個可憐的傢伙臉色憔悴,眼中流露出恐懼的神色。到了死人面前,他像中了風,手捂著臉,突然哭起來。
  “這不是我乾的,鄉親們,”他抽咽著說,“我敢賭咒發誓,我從沒有殺人。”
  “誰控告你殺人了?”有人大聲喊道。
  這一喊讓波特有了轉機。他抬起頭,絕望而可憐地向周圍環視了一下。他看到印第安·喬後大聲呼道:“喔,印第安·喬,你保證過決不……”
  他話還沒說完,司法官就將一把刀扔到他面前說:“是你的刀嗎?”
  聽到這話,波特要不是被人們扶著慢慢放到地上,他差點一頭栽下去。
  “不知怎么,我身不由己要來拿走……”他哆哆嗦嗦地說著,然後像泄了汽的球一樣,無力地揮揮手說:“告訴大夥,喬。跟他們說,反正瞞也沒有用了。”
  於是哈克貝利和湯姆目瞪口呆地站在那裡,聽著那個鐵石心腸的傢伙滔滔不絕對大家編了一通謊言。他倆希望老天有眼,立即當頭一雷劈死這個騙子。可是恰恰相反,那個騙子卻神氣活現,安然無恙。他們原打算把誓言拋到一邊,去救那個遭陷害的可憐人,見此情景,卻更加猶豫不決了。再加上那個壞蛋一定賣身投靠了魔鬼撒旦,很顯然同他們斗無異於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你怎么不遠走高飛,還到這來乾什麼?”有人問道。“要是能那樣就好了。”波特呻吟著說,“我逃過,可不知怎么搞的,除了來這裡,別無它處可去。”說完他又嗚咽起來。
  幾分鐘後,在驗屍的時候,印地安·喬先是發誓,然後又不慌不忙地把那套謊話重複了一遍。天空並沒有雷電大作,兩個孩子更加深信:喬已確實賣身給魔鬼。這個傢伙雖然是個喪鬥神,可是這兩個孩子卻覺得十分有趣好奇,迷得他倆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他們暗自決定,晚上若有機會的話就盯梢他,看看能否見識一下他那魔鬼主人的真面目。印第安·喬也幫著把屍體抬上馬車運走。驚魂未定的人群嘰嘰咕咕說那死人的傷口出了點血。兩個孩子想這一可喜現象將有助於人們作出正確判斷,查出真正的兇手。但他們馬上又泄了氣,因為不只一個村民說道:“當時,莫夫·波特離死人不到三英尺遠呢。”湯姆既不敢說出可怕的事實真相,良心又受到煎熬,因此攪得他事後一周內睡臥不安。
  一天,吃早飯時,希德說:“湯姆,你翻來覆去,還說夢話,我給你搞得一夜只睡了半夜的覺。”
  湯姆聽後臉色煞白,垂下了眼皮。
  “這可不是好兆頭,”波莉姨媽陰著臉說,“湯姆。你有什麼心事嗎?”
  “沒有,我什麼都不知道。”可他手在發抖,把咖啡給抖了出來。
  “昨晚你的確說了,”希德說,“你說:‘是血,是血,就是血!’你反覆說個不停。你還說:‘不要再這樣折磨我了——我乾脆說出來!’說出來什麼?是什麼事情呀?”
  湯姆只覺得眼前一陣暈眩,後果很難預料。幸運的是,波莉姨媽注意力轉移了,這下她無意中給湯姆解了圍。
  “嗨,沒什麼事,不就是那個恐怖的謀殺案嗎。我經常晚上夢見那起謀殺案。有時還夢見是自己乾的呢。”
  瑪麗說謀殺案這事,她也有同樣的感覺。這下希德才不再問東問西了。湯姆的花言巧語使希德感到滿意,隨後他就溜之大吉。接下來的一周里,他說得了牙疼病,每天晚上睡覺都把嘴紮起來。可是希德夜裡總是盯著他,時常解開他扎嘴的帶子,然後側著身子聽上好一陣子,再把帶子紮上。這一切,湯姆都被蒙在鼓裡,漸漸地湯姆的心情平靜了許多,對裝牙疼也感到沒勁,所以就恢復了常態。即使希德從湯姆夜裡的支言片語中理出個頭緒來,他自己知道就是了。
  湯姆覺得,同學們玩起給貓驗屍的遊戲來,總是沒完沒了,這時常讓他想起那天的驗屍場面,感到非常不愉快。希德發現:湯姆以前乾什麼新鮮事情都喜歡打頭陣,可現在驗屍遊戲時,他再也不扮驗屍官了;還有,湯姆也不願演證人——這確實令人不可思議。希德還清楚地記得在玩驗屍遊戲時,湯姆明顯地表現出厭惡的樣子,若有可能的話,總是儘量避免參加這樣的玩法。希德感到奇怪,但未作任何流露。
  湯姆一直感到很難過,過一兩天,他就把能弄到手的小慰問品送到那個“殺人犯”那裡,瞅個機會從小柵欄窗戶給遞進去。牢房很小,是個磚砌的小屋,位於村邊的沼澤地上,沒派看守,實際上,這裡經常空著。湯姆覺得這樣做,心靈上得到很大的寬慰。
  全村的人強烈要求把那個盜墓賊印第安·喬給趕走,讓他身上塗著柏油,插上羽毛騎在桿上被抬走。但由於這個傢伙不是輕易就能對付的,所以找不到一個人願意領這個頭,事情也就這樣告吹了。印第安·喬在驗屍時,兩次作證都只談了打架的事情,沒有承認盜墓,所以人們覺得這樁公案目前最好不要對簿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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