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經歷蘇童,1963年生於蘇州,父親是市裡的公務員,母親在水泥廠當工人。“我父母除了擁有四個孩子之外基本上一無所有。父親在市裡的一個機關上班,每天騎著一輛破舊的腳踏車來去匆匆,母親在附近水泥廠當工人。”1966年5月,歷時十年的“文化大革命”全面發動。對於只有4歲的蘇童來說,“意味著我逃脫了許多政治運動的劫難,而對劫難又有一些模糊而奇異的記憶”這樣的童年記憶與經驗對他後來的“文革”背景說產生了深遠而潛在的影響。學生時代1969年7歲的蘇童開始就讀於齊門國小,9歲時患上了很嚴重的腎炎和並發性敗血症,不得不休學在家。生病得痛苦因素擠走了蘇童所有的稚氣的幸福感覺,使九歲的他便嘗到了恐懼死亡的滋味。也正是這種童年時對死亡的體驗,才使得蘇童作品中總是瀰漫著一種生命的脆弱和不確定性,以及人對死亡恐懼的氛圍。“我現在是以一個作家的身份在描繪死亡,可以說是一個慣性,但這個慣性可能與我小時候得過病有關。”1975到1980年間,蘇童在蘇州39中就讀,“功課不錯,尤其是作文深得老師賞識。”1980年考取北京師範大學中文系。這個時候蘇童開始大量寫詩,後來轉為狂熱地寫小說,但是總是被退稿。 1983年《飛天》第四期發表了蘇童生平第一組詩(以本名童忠貴發表)。《星星》詩刊也發表了蘇童的一組詩《松潘草原離情》。也是這一年,還在讀大三的蘇童在《青春》雜誌發表短篇小說處女作《第八個是銅像》。步入文壇1985年底,蘇童被《鐘山》雜誌招納到麾下,成為《鐘山》雜誌最年輕的編輯。1987年,蘇童與中學同學魏紅結婚。這一年蘇童的短篇小說《桑園留念》發表在《北京文學》第二期,這篇小說被蘇童認為是自己第一部真正意義上的小說。該年蘇童在《收穫》的第五期發表了《1934年的逃亡》而一舉成名,同洪峰、格非等一起成為先鋒小說的領軍人物之一,小說別具一格的敘事方式、敘述語言,成為先鋒小說的代表作。1988年9月,上海社會科學出版社出版了蘇童的小說集《一九三四年的逃亡》。同年,蘇童在《收穫》雜誌發表個人最著名的代表作《妻妾成群》,後被張藝謀改編成電影《大紅燈籠高高掛》,獲威尼斯電影節銀獅獎,並獲提名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獎。1989年2月,蘇童的女兒天米降生。“我對她愛深得自己都不好意思”。1990年蘇童加入中國作家協會,7月蘇童母親去世。1998年,36歲的蘇童和余華、畢飛宇、莫言等一起參加義大利都靈舉辦的學術研討會,題為“為何寫作”。90年代之後開始創作長篇小說,先後發表、出版了《婦女生活》、《米》、《我的帝王生涯》、《城北地帶》、《菩薩蠻》等小說。2003年8月,蘇童出席了由新加坡舉辦的兩年一度的新加坡“作家節”,此次參加的還有旅英中國女作家虹影及中國台灣作家焦桐。蘇童分別與焦桐和虹影在8月23日和24日開展講座並發表了演講。9月,新加坡“金筆獎”揭曉,蘇童、虹影任評審。2004年3月,蘇童作為由27人組成的“中國作家團”成員之一,赴法國參加2004年的法國圖書沙龍。5月20日,蘇童參加同濟大學作家周“文學與人文關懷”大型文學對話會,出席者還包括余光中、莫言等。2005年出版長篇小說《碧奴》。2006年3月,蘇童出席以英語為主要語言的“Man香港國際文學節”,出席這次文學節的還有二○○五年布克獎得主約翰·班維爾(John Banville)及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西默斯·希尼(Seamus Heaney)等四十餘位國內外作家。8月30日,蘇童新作《碧奴》在北京國際圖書博覽會(BIBF)首發,這是全球首個同步出版項目“重述神話”中的首部中國神話作品,隨後在全球十五個國家推出。《碧奴》也於同年獲得“華語文學傳媒大獎·二○○六年度傑出作家”提名。9月1日,北京大學召開“蘇童新作《碧奴》學術研討會”,陳曉明主持會議,與會者有諾貝爾文學獎評審馬悅然。蘇童也參加了此次會議。12月15日,第一屆“中國作家富豪榜”重磅發布,蘇童以九百萬元的版稅收入,列作家富豪榜第四位,引發廣泛關注。2007年7月,蘇童參加“中德·名城·名家·名作”城市推廣交流活動。由中國當代文學先鋒代表作家蘇童和德國知名文學家米歇埃爾·羅斯博士為兩國代表,互訪兩個半月。八月,他應歌德學院邀請去萊比錫做住市作家,在萊比錫生活了三個月,並作有《萊比錫日記》,這次德國行成為了蘇童在德國的最美好的經歷,而《河岸》也正是在這期間開始動筆的。2009年出版《河岸》,獲第三屆英仕曼亞洲文學獎和第八屆華語文學傳媒大獎年度傑出作家獎,被蘇童認為是自己2009年之前為止最好的作品。2013年蘇童的新長篇小說《黃雀記》在《收穫》 (2013年第3期)發表,囿於篇幅限制,他給小說動了個小手術,刪改了約五萬字。足本的《黃雀記》由作家出版社出版。區別於前一部長篇小說《河岸》,這一次,蘇童在知天命之年回到了他為讀者所熟悉的“香椿樹街”題材。2015年3月21日下午,作家蘇童接過了北師大校長董奇、北師大國際寫作中心主任莫言的聘書,成為賈平凹、余華、嚴歌苓之後的北京師範大學第四位駐校作家。
1992年獲莊重文文學獎。2009年《河岸》獲第三屆英仕曼亞洲文學獎。2010年獲第八屆華語文學傳媒大獎年度傑出作家獎,《茨菰》獲第五屆魯迅文學獎。2010年短篇小說《香草營》,獲《小說月報》第十四屆百花獎。2010年蘇童憑《河岸》獲“年度傑出作家”。2012年蘇童《香草營》獲第二屆郁達夫文學獎短篇小說提名獎。2013年獲“江蘇省2013中華文化人物”。2014年蘇童獲首屆“騰訊書院文學獎”。2015年蘇童獲茅盾文學獎,獲獎作品《黃雀記》
中、短篇小說80年代創作
作品題目 | 發表年份 | 所發期刊 |
第八個銅像 | 1983年 | 《青春》第七期 |
空地上的陽光 | 1984年 | 《青年作家》第四期 |
白洋淀 紅月亮 | 1986年 | 《鐘山》第一期 |
祖母的季節 | 1986年 | 《十月》第四期 |
桑園留念 | 1987年 | 《北京文學》第二期 |
飛越我的楓楊樹故鄉 | 1987年 | 《上海文學》第二期 |
一九三四年的逃亡 | 1987年 | 《收穫》第五期 |
算一算屋頂下有幾個人 | 1987年 | 《鐘山》第五期 |
藍白染坊 | 1987年 | 《花城》第五期 |
故事:外鄉人父子 | 1987年 | 《北京文學》第八期 |
喪失的掛花生之歌 | 1987年 | 《作家》第八期 |
周梅森的現在進行時 | 1988年 | 《中國作家》第二期 |
乘滑輪車遠去 | 1988年 | 《上海文學》第三期 |
水神誕生 | 1988年 | 《中外文學》第三期 |
死無葬身之地 | 1988年 | 《中外文學》第三期 |
你好,養蜂人 | 1988年 | 《北京文學》第四期 |
井中男孩 | 1988年 | 《花城》第五期 |
怪客 | 1988年 | 《作家》第五期 |
祭奠紅馬 | 1988年 | 《中外文學》第五期 |
罌粟之家 | 1988年 | 《收穫》第六期 |
平靜如水 | 1989年 | 《上海文學》第一期 |
雜貨店的女人 | 1989年 | 《時代文學》第二期 |
儀式的完成 | 1989年 | 《人民文學》第三期 |
舒農或者南方生活 | 1989年 | 《鐘山》第三期 |
逃 | 1989年 | 《青年文學》第三期 |
南方的墮落 | 1989年 | 《時代文學》第五期 |
妻妾成群 | 1989年 | 《收穫》第六期 |
作品題目 | 發表年份 | 所發期刊 |
已婚男人楊泊 | 1990年 | 《作家》第四期 |
棉花地、稻草人 | 1990年 | 《青春》第四期 |
婦女生活 | 1990年 | 《花城》第五期 |
女孩為什麼哭泣 | 1990年 | 《時代文學》第五期 |
狂奔 | 1991年 | 《鐘山》第一期 |
我的棉花、我的家園 | 1991年 | 《作家》第一期 |
吹手向西 | 1991年 | 《上海文學》第二期 |
另一種婦女生活 | 1991年 | 《小說界》第四期 |
離婚指南 | 1991年 | 《收穫》第五期 |
像天使一樣美麗 | 1991年 | 《小說林》第六期 |
木殼收音機 | 1991年 | 《人民文學》第七、八期 |
西窗 | 1992年 | 《灕江》春號第一期 |
十九間房 | 1992年 | 《鐘山》第三期 |
回力牌球鞋 | 1992年 | 《作家》第四期 |
沿鐵路行走一公里 | 1992年 | 《時代文學》第五期 |
來自草原 | 1992年 | 《芳草》第五期 |
園藝 | 1992年 | 《收穫》第六期 |
刺青時代 | 1993年 | 《作家》第一期 |
燒傷 | 1993年 | 《花城》第一期 |
一個朋友在路上 | 1993年 | 《上海文學》第一期 |
狐狸 | 1993年 | 《小說家》第二期 |
仄呢絨鴨舌帽 | 1993年 | 《小說家》第二期 |
第五條路 | 1993年 | 《新生界》第四期 |
紙 | 1993年 | 《收穫》第六期 |
與啞巴結婚 | 1994年 | 《花城》第二期 |
什麼是愛情 | 1994年 | 《江南》第三期 |
美人失蹤 | 1994年 | 《作家》第三期 |
小莫 | 1994年 | 《大家》第三期 |
民豐里 | 1994年 | 《啄木鳥》第四期 |
肉聯工廠的春天 | 1994年 | 《收穫》第五期 |
橋邊茶館 | 1994年 | 《青年文學》第七期 |
一個叫板墟的地方 | 1994年 | 《青年文學》第七期 |
一朵雲 | 1994年 | 《山花》第十期 |
飼養公雞的人 | 1995年 | 《鐘山》第一期 |
那種人(二篇) | 1995年 | 《花城》第三期 |
種了盆仙人掌 | 1995年 | 《特區文學》第三期 |
十八相送 | 1995年 | 《芙蓉》第四期 |
把你的腳捆起來 | 1995年 | 《上海文學》第五期 |
蝴蝶與棋 | 1995年 | 《大家》第五期 |
三盞燈 | 1995年 | 《收穫》第五期 |
親戚們談論的事情 | 1995年 | 《大家》第六期 |
玉米爆炸記 | 1995年 | 《長江文藝》第七、八期 |
花生牛軋糖 | 1995年 | 《湖南文學》第七、八期 |
流行歌曲 | 1995年 | 《廣州文藝》第八期 |
棚車 | 1995年 | 《東海》第九期 |
小貓 | 1995年 | 《東海》第九期 |
犯罪現場 | 1996年 | 《花城》第一期 |
霍亂 | 1996年 | 《天涯》第一期 |
公園 | 1996年 | 《作家》第一期 |
表姐來到馬橋鎮 | 1996年 | 《萌芽》第一期 |
聲音研究 | 1996年 | 《收穫》第二期 |
紅桃Q | 1996年 | 《收穫》第三期 |
新天仙配 | 1996年 | 《收穫》第三期 |
灼熱的天空 | 1996年 | 《大家》第五期 |
世界上最荒涼的動物園 | 1996年 | 《山花》第六期 |
兩個廚子 | 1996年 | 《收穫》第六期 |
天使的糧食 | 1996年 | 《北京文學·精彩閱讀》第十一期 |
告訴他們,我乘白鶴去了 | 1997年 | 《收穫》第一期 |
海灘上的一群羊 | 1997年 | 《上海文學》第三期 |
神女峰 | 1997年 | 《小說家》第四期 |
八月日記 | 1997年 | 《雨花》第九期 |
他母親的兒子 | 1997年 | 《雨花》第九期 |
小偷 | 1998年 | 《收穫》第二期 |
過渡 | 1998年 | 《人民文學》第三期 |
人造風景 | 1998年 | 《十月》第五期 |
開往瓷廠的班車 | 1998年 | 《花城》第六期 |
民眾來信 | 1998年 | 《收穫》第五期 |
向日葵 | 1999年 | 《大家》第一期 |
拱豬 | 1999年 | 《上海文學》第一期 |
古巴刀 | 1999年 | 《作家》第一期 |
水鬼 | 1999年 | 《收穫》第一期 |
巨嬰 | 1999年 | 《大家》第二期 |
你丈夫是乾什麼的 | 1999年 | 《大家》第三期 |
新時代的白雪公主 | 1999年 | 《大家》第四期 |
肉身凡胎的世界 | 1999年 | 《東海》第五期 |
獨立縱隊 | 1999年 | 《大家》第五期 |
奸細 | 1999年 | 《大家》第六期 |
天賜的親人 | 1999年 | 《青年文學》第八期 |
大氣壓力 | 1999年 | 《人民文學》第十期 |
馴子記 | 1999年 | 《鐘山》第四期 |
作品題目 | 發表年份 | 所發期刊 |
一棵歪歪斜斜的樹 | 2000年 | 《短篇小說》第一期 |
露天電影 | 2000年 | 《科技致富嚮導》第一期 |
遇見司馬先生 | 2000年 | 《鐘山》第五期 |
白楊和白楊 | 2000年 | 《作家》第七期 |
七三年冬天的一個夜晚 | 2000年 | 《天涯》第七期 |
桂花連鎖集團 | 2000年 | 《收穫》第二期 |
傘 | 2001年 | 《收穫》第一期 |
女同學們二三事 | 2001年 | 《花城》第四期 |
小舅理生 | 2002年 | 《山花》第七期 |
點心 | 2002年 | 《書城》第十期 |
白雪豬頭 | 2002年 | 《鐘山》第一期 |
人民的魚 | 2002年 | 《北京文學》第九期 |
茨菰 | 2007年 | 《鐘山》第四期 |
香草營 | 2010年 | 《小說月報》第八期 |
作品名稱 | 出版年份 | 出版社 |
米 | 1996年 | 江蘇文藝出版社 |
蛇為什麼會飛 | 2002年 | 雲南人民出版社 |
紅粉 | 2004年 | 上海文藝出版社 |
武則天 | 2004年 | 上海文藝出版社 |
我的帝王生涯 | 2005年 | 上海文藝出版社 |
碧奴 | 2006年 | 重慶出版社 |
河岸 | 2010年 | 人民文學出版社 |
黃雀記 | 2013年 | 作家出版社 |
作品名稱 | 出版社 | 出版年份 |
捕捉陽光 | 上海書店出版社 | 1996年 |
尋找燈繩 | 江蘇文藝出版社 | 1995年 |
河流的秘密 | 作家出版社 | 2009年 |
童年視角大概由於蘇童少年時期的多病孤獨,造成了他心理的壓抑,蘇童對童年的這種壓抑尋找的突破口,就是在作品中表達對死亡、暴力、病態的描寫。在蘇童以“香椿樹”街為背景創作的《少年血》小說集、《城北地帶》以及《刺青時代》里無不瀰漫著這種病態。正因為孩子是旁觀者,所謂意識形態是乾淨的,對時代的細節記憶比參與者更加清晰。特別原始的生命,沒有什麼意識形態的負擔,對事物的本質會有直覺,那種東西值得保存,值得追尋,是難以訓練的。“童年視角是我小說里一直運用的,是我最原始的小說創作的契機,是碎片式的東西,對我來說是感知生活的途徑或角度。不是通過社會學的意識,不是通過成年人的世界觀,更不是刻意模仿孩子的眼睛,我是比較相信童年記憶保留到現在還在腦子裡一亮的,是有價值的東西,更接近我所理解的小說生產方式的真諦。我覺得直覺很重要。”正是童年的所見所聞,讓蘇童“少年老成”。當他開始寫作時,意識到這是多么重要的財富。也因此,蘇童認為“童年生活其實一直在我們身上延續甚至成長”,並把童年生活視為他寫作的最大秘密。他說:“我認為熱愛也好,憎恨也好,一個寫作者一生的行囊中,最重那一隻也許裝的就是他童年的記憶。無論這記憶是灰暗還是明亮,我們必須背負它,並珍惜它,除此,我們沒有第二種處理辦法。”女性視角蘇童擅長刻劃女性形象,“紅顏薄命”的古訓,在蘇童手裡特別富有韻味。在他看來,也許“女性身上凝聚著更多的小說因素”,蘇童筆下的女性那種絕望、悽苦、孤寂,沉重得令讀者深感壓抑與窒息。小說《妻妾成群》中描述了頌蓮由一個女學生變成大戶陳家四姨太,漸漸溶入陳家大院的爭風吃醋中,目睹陳家女人的一個一個的悲慘命運,最終連自己也變成了瘋子。《紅粉》中的秋儀和小萼由“茫茫世界難以改變”的姐妹關係,因為一個男人而變成不共戴天的仇人。《婦女生活》中的嫻,錯誤的把解放自己的使命寄托在一個主導她的男人身上,以至於在男人短暫的溫情中走完了自己心酸而坎坷的一生。《茨菰》中被家人要求“換婚”的女孩,在經歷過城裡生活之後,還是無奈地回到農村,嫁給了當初要嫁的那個患有羊癲瘋的丈夫……這些角色有類似的心性,同樣的命運。一直以來,蘇童被譽為“最了解女人、最擅寫女性的男作家”。其實,蘇童對女性的了解基本上都來自對童年觀察與感受的回憶與思考。書中一半以上的篇幅,都是他對童年生活的回憶,各種各樣女人的身影隱現其間。她們有評彈家、教師,也有裁縫、小販等底層人物。這些人物成為蘇童寫作的重要財富。新歷史小說新歷史主義認為,歷史是人類對歷史的“書寫”,是由檔案或文本組成的東西。因為這樣的“書寫”,歷史就打上了濃厚的個人色彩,其客觀性必然受到質疑,甚至歷史就是表達不同集團利益的話語。因此,歷史不但不是對歷史事件的真實記錄,反而與文學一樣總體上也是虛構。緣於這樣的理解,新歷史主義小說所描寫的歷史都是小說家們虛擬或假想的歷史,或者說他們把筆下的生活披上了一件“歷史”的外衣,即使是真實的歷史事件在作品中往往也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點綴。蘇童長篇小說《我的帝王生涯》里所寫的燮國宮廷,就是他“隨意搭建的宮廷”,所寫的故事也是他“按自己喜歡的配方勾兌的歷史故事”。在這裡,歷史僅僅是一件外衣,一個襯托人物表演的布景,他的目的是以歷史為道具,描寫、探索人性中複雜的方面。現任復旦大學人文學院副院長陳思和認為蘇童的《妻妾成群》是“新歷史小說”最精緻的作品之一。他這樣評論該小說的藝術特色:“由‘一夫多妻制’生成的封建家庭內部互相傾軋的人生景象及相應的生存原則,是這篇小說的核心意念。由於整個小說基本上是以頌蓮的單一視點來敘事,蘇童因而得以施展了他那種非常細膩精微的文字魅力,他極善於捕捉女性身心的微妙感受,在生存景象的透視中融入深邃的人性力量。”先鋒特徵小說的主題意象蘇童的大多數小說雖然選擇的是古老的中國化的素材,但擺脫話本小說懲惡揚善的敘述目的,放棄因果輪迴、善惡有報的敘事倫理,是蘇童賦予老故事的新內涵。蘇童小說先鋒性最顯著的表現形式為,小說的主題意象。蘇童小說的主題意象,具有多樣性和豐富性特點,他以個性化的主題話語,替代了傳統小說的主題話語。其小說的主題意象主要可概括為一下幾個形式:1、精神的還鄉和現實的逃亡。從《香椿樹街的故事》到《飛越我的楓楊樹故鄉》,再到現實生活中的世俗男女,到處都可以看到逃亡者的形象。不管是城市或是鄉村,現實或是歷史,這些只是蘇童小說的背景不同而已。他一直用兩幅不同的筆墨書寫著人生,城市的猙獰和鄉村的溫柔重疊更替,他總是不斷地徘徊在城鄉之間,並在努力地尋找生命中的某種東西。2、人性的暴力和溫情。在蘇童很多小說里,人性不再神聖而光輝,而是一種罪惡和麻木;人的生命過程不再和諧完美,而是一種滯重和殘缺。《我的帝王生涯》中的黃埔夫人和瑞白,《武則天》中的武后,《城北地帶》和“香椿樹街”中許多的市民人物,都可以看到人性的惡與卑賤。3、死亡關懷和生命意識。蘇童在小說中通過寫生命的萎縮、扭曲、躁動來激起重塑民族靈魂的願望。意象的極致發揮意象的運用,是“先鋒派“小說的特點之一。蘇童在小說中,它把作為一種特殊的載體,來表達自己對生命、生活獨特的領悟和審美觀念。他的意象創造極具表現力和創造性,這使他的小說總是帶著很多神秘、奇幻的色彩和供讀者思考的意蘊。在”香椿樹街“系列中,河與街這兩個意象,幾乎在所有小說中都出現過。意象的創造,使蘇童的小說表現空間得到進一步拓展,產生了如夢幻、傳說、神話一樣深邃的玄秘的本性意味。小說中這些意蘊總是牽動著人物的命運,暗示著作者對生命和生活的理解。
著名作家莫言說:”蘇童作品中對女性的把握,我覺得好像是天生的,所以有的作家真的需要天分。對女性微妙的情感把握準確,是我望塵莫及的。“陳建功(中國作協副主席,書記處書記):蘇童是一個安靜的寫作者,他始終保持著一份平靜的心情,平靜的生活,他自稱是“老農”,像菜農一樣種自己的地,把菜提到市場上去賣。正因為蘇童總是保持著一種靜氣,使得他的作品也變得平靜,使他獲取了一種飛躍現實、超越日常生活的躍動和鮮活的想像力,使他對人性、人心、人情能做更深的開掘,有更多的發現。雷達(中國作協創研室評論家):蘇童的短篇小說是他的作品中技術含量最高的,讓你快樂卻笑不起來,辛酸卻哭不出來,展現的是複雜的人性,傳達了一種無法言傳的心理體驗。陳思和(復旦大學中文系教授):蘇童的小說非常簡單,能用簡單的敘事去講述一個生活中並不簡單的事,沒有太多的技巧,也沒有微言大義,但讀後卻有很多有意思的東西讓你品味。大多數作家會有意識地把簡單的東西複雜化,追求尖銳、深刻和力度,而蘇童的小說往往在簡單的還原中,蘊含了太多東西讓你去體會。他用溫情的目光看複雜的世界,看人性,這樣的作品往往讓你忘不了。著名作家格非說:“毫無疑問蘇童是中國當代短篇小說的大師、巨匠,代表了短篇小說最高的程度”。但在中長篇上,他判斷蘇童至今未使出真正的力量:“這么多年,蘇童一直沒用特別大的力氣就把那些非常出色的作品寫出來了,所以我覺得他至少還可以寫20年,還有更好的作品還在呼喚你去將它釋放出來。”上海市作協主席王安憶分析,自上世紀80年代以來,蘇童不間斷地創作了200多篇短篇小說,其創作衝動和作品數量均值得肯定。王安憶認為,蘇童擅用隱喻的方式,以有趣的“謎面”引導讀者去揭開“謎底”。江蘇省作協主席范小青認為,多年來蘇童筆耕不輟,幾乎沒有受到外界因素的干擾,難能可貴的是,他還嘗試在自身變化中尋求突破。人民文學出版社編審王乾說,縱觀中國的先鋒派作家群,蘇童好比是“場上的守門員”,他並未發表過“先鋒派宣言”或參加具有標誌意義的活動,不如“前鋒”般活躍,但值得注意的是,蘇童的長篇新作《河岸》可謂是中國當代先鋒派文學的集大成者。《當代作家評論》主編林建法、知名文學評論人程德培等指出,蘇童作品對中國電影文學、女性題材小說的影響固然不容忽視,但更重要的是他堅持了對文學意向表達的探索。
自八十年代成名以來,蘇童一直以充沛、穩健的創作姿態活躍於當代文壇,是最受讀者歡迎,也是國內外評論界最為關注的作家之一。復旦大學人文學院副院長陳思認為蘇童作為新世紀十年,乃至貫穿這三十年文學最為重要的作者之一,研討交流他的文學創作,對於中國文學三十年來走過的道路有著非常典型的意義。吳俊認為不同於五十年代出生的對“文革”有過切身經歷的一輩作家,蘇童的生活和知識體系處於“文革”之後的大環境下,他的出現衝破了前幾代作家陰影的籠罩,代表著“文革”之後中國新一代作家的崛起,是主要的標誌人物之一。詩人歐陽江河認為進入上世紀90年代後,中國的先鋒作家筆下的文本逐漸擺脫了形式的追求,更為尊重個人體驗,重塑生動的人物形象,追尋價值意義。他們恢復對人的基本關懷,思考人們的精神困境。對先鋒作家們做出的轉變,蘇童對此貢獻極大。第八屆華語文學傳媒大獎組委會在給蘇童的授獎辭中稱“蘇童是一個有夢想的人,一個能在語言中創造世界的作家。他用一種溫和的叛逆、典雅的想像和語詞的感性之美,為自己建構了一個豐盈、浩大的文學王國,並由此標示出當代中國在文學虛構和精神想像上業已抵達的高度。他的小說散發著纖細的憂傷和一種近乎頹唐的美,那種黯然和心痛,一直令人難以釋懷。他在二○○九年度出版的《河岸》,依舊陳述歷史和現實重壓下的個人記憶,如此荒誕,又如此真實,個人的卑微和高尚在以意識形態為主體的偉大敘事中,漸漸被抽象成了一個無,而權力對日常生活的修改,又讓我們看到,在扭曲的時代里根本造不出筆直的人性。蘇童以輕逸寫繁複,以敘事呼應抒情,以寬恕之心解讀歷史的專斷和個人的欲望,他的寫作,是關於靈魂的敘事,也是一門個體生命如何自我展開的學問。” window.rsInsertData = window || ; var rsdataList = {"foot":,"top":}; if (rsdataList.top || rsdataList.foot) { rsInsertData.pus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