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劇作在兩個場景、劇中情節發展不到二十四小時內.集中展開了周魯兩家三十年的恩怨情仇。三十年前,無錫周公館的大少爺周朴園看上了女傭梅媽的女兒侍萍,並和她生了兩個兒子。第二個兒子生下來才三天,周朴園為了趕著和一個有錢有門第的小姐結婚,將侍萍趕了出去,隨她一同走的還有剛出生、病得奄奄一息的孩子。侍萍走投無路,跳河自殺,卻又被人救起。由於沒死成,她的母親被活活氣死。從此,她流落他鄉,輾轉坎坷,最後帶著兒子嫁給魯貴,生下女兒四鳳,兒子取名魯大海。三十年後,周魯兩家先後搬到北方某城中。侍萍在外地做工,魯貴在周家做總管,後來把女兒四鳳也介紹到周公館做女傭,魯大海在周朴園的礦上當礦工。話劇雷雨劇照(13張)周朴園那個有錢有門第的太太死後,又娶蘩漪為妻,並生兒子周沖。他的長子周萍就是侍萍所生的第一個孩子,他只比繼母蘩漪小六七歲。接受過新式教育的蘩漪嫁給冷酷、專橫、自私的周朴園後,精神極度壓抑。病態的她愛上了軟弱的周萍,他們的幽會和瘋狂的情感被傭人魯貴發現了。這之後,由於懼怕父親,也由於已厭倦了與繼母的這段不正常的關係,周萍開始逃避,他與美麗單純的四鳳偷偷相好。這瞞不過蘩漪,她是將她與周萍的一段戀情視為這暗無天日的生活中唯一一棵救命稻草的,她怎肯放手!蘩漪的兒子周沖是個單純開朗的大男孩。這天他告訴母親他喜歡四鳳,想從自己的學費中分一半供四鳳讀書。這使蘩漪感到事情已到了非解決不可的地步了。故事開始的時候,蘩漪正請了剛從外地回來的四鳳的母親來公館,暗示她將四鳳帶走。一向要強的侍萍也不願女兒給人幫傭,因此爽快地答應了。然而無意間她發現這周公館的環境布置似曾相識。正當此時,周朴園進來了,他聽出侍萍的無錫口音後,滿懷追戀地向她打聽當年那梅家姑娘的墳址,說想要替她修墳。當他終於明白眼前的老婦人就是他以為早死了的侍萍時,他一改念念在心、一往情深的語調,厲聲質問:你來乾什麼?誰指使你來的?傷痛萬分的侍萍則只能將這一切歸之於命運。周朴園給侍萍開出一張五千元的支票,希望兩家再不要有任何瓜葛,侍萍卻拒絕了。她向周朴園提出的惟一要求是見一見她的兒子周萍。魯大海代表礦上的罷工工人來找周朴園談判,周卻使陰謀將罷工破壞,並把大海開除。大海痛斥周朴園的罪惡行徑,周萍上去打了大海兩耳光。看到自己的兩個兒子骨肉相殘,侍萍大放悲聲。周萍想離開家到礦上去,四鳳要他把自己帶走。侍萍堅決不讓四鳳與周萍在一起,然而四鳳卻哭著告訴母親,她已懷了周萍的孩子。侍萍聞說如遭雷擊。正當侍萍準備自己承擔罪孽,讓四鳳與周萍走時,蘩漪來了。她為了阻止周萍與四鳳走,將所有的人喚來。周朴園以為三十年前的事已泄漏,遂當著眾人的面告訴周萍,眼前的老婦人——四鳳的母親,就是他的親生母親。受不了這么強烈的刺激,四鳳跑出去觸電自殺,周衝去拉她時也被電死。這時書房內一聲槍響——周萍也開槍自殺了。
周萍男主角周萍,周家的大少爺,周朴園與侍萍的第一個兒子, “周萍”是寄生在周家這潭水面上的“浮萍草”,他是一個矛盾的人,他對於他的父親有一種敬畏,不敢違背他的話,他在周家感到壓抑,和自己的後母發生感情。然而,四鳳的出現,讓他感覺到了生氣,青春——他極力渴望的東西,他渴望四鳳的單純與活力,又不敢面對蘩漪,他想逃避問題,帶著四鳳離開周家。他膽小懦弱,像浮萍一般四處游離,最終面對著殘忍的現實,他選擇了徹底的逃避——結束自己的生命,他只有這樣為自己解脫。(這種悲劇性的方式也很符合人物的個性。)蘩漪蘩漪是《雷雨》最有特色、個性最鮮明的人物,性格“最雷雨”的人物,周家是一潭死水,蘩漪便在這死水上攪起漣漪。這漣漪讓浮萍亂了陣腳。她敢愛敢恨,努力爭取獨立與自由,向那個病態的時代挑戰。然而她只是漣漪,改變不了“死水”,也不為“死水”所容忍。她是五四運動以來追求婦女解放,爭取獨立、自由的新女性代表。她敢愛敢恨,對周家人人都怕的周朴園,也不放在眼裡。但是,她對舊制度的反抗是由一種畸形的方式表現出來的,她在重壓下,常常無助、自卑、甚至自虐,這是蘩漪無法擺脫的弱點。正象作者所說,她陷入了“一口殘酷的井”。她對周家庸俗單調的生活感到難以忍受,對陰沉的氣氛感到煩悶,對精神束縛感到痛苦,她要求掙脫這一切,最終在難以抗拒的環境中走向變態的發展:愛變成恨,倔強變成瘋狂。周朴園周朴園:55歲,某礦業公司的董事長,年輕時曾有一位女僕情人梅侍萍,在家庭壓力下拋棄她另娶。周公館的“最高統治者”是周朴園,《雷雨》中“呼風喚雨”的企業家。“雷雨”的誘因也可以說是在他的壓迫下反抗的掙扎。“朴園”,安靜質樸的家園,那是他理想中的周家,他以為周家是這副模樣,因為他沒有一絲親情的溫暖,他把所有人壓抑在一潭死水般的家裡,用 “安靜質樸”掩飾冰冷壓抑。周朴園是劇中的中心人物。他是一位既有資產階級自由平等思想,又有封建專制思想的新興資本家形象,出場時55歲。19世紀八、九十年代出國留學。有錢有門第的小姐使周朴園有意識地將他的那段記憶抹去了,甚至對其有某種敵對情緒,令他放棄了侍萍,放棄了與社會對抗,從此踏上了歸順之路。他的性格特徵,主要是通過他與侍萍、蘩漪兩位女性形象以及他與魯大海等人物的關係表現出來的。他是個內心較深沉的人,他有著當時社會中資本家都有的一面:陰險,狡詐,虛偽。由魯大海對於他的控訴中我們可以清楚地了解到他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擇手段,甚至不惜犧牲別人的生命。在周朴園的內心深處權利,名譽,秩序才是最重要的。他只會用金錢來安撫侍萍,心理已經成為人倫親情淡漠,情感扭曲的了。在序幕和尾聲中的老人展現了周朴園天性的回歸,在老人身上看不出個性的強硬,眼睛平靜而憂慮,絕望地認為自己唯一的兒子已經死了,呆呆地望著火。四鳳魯四鳳:18歲,魯貴和侍萍的獨女,周萍、魯大海同母異父的妹妹,在周家當女僕時,在不知情下與周萍相戀並懷孕。她是《雷雨》的女主角, “四鳳”,好似一隻鳳凰,她天真單純、青春活力,給周萍帶來了溫暖和希望。她愛的人為她編織了一個溫暖美麗的夢,同時又給了她一個永遠無法實現的諾言,讓她活在幸福的錯覺中。她的純真,她的天真爛漫,和她美麗的夢想,都在那個雷雨夜,被摔的粉碎。她付出了愛的代價。宿命讓他們邂逅,宿命讓他們永別。好似鳳凰,燃燒是一場轟轟烈烈,終究還是幻滅。是整齣戲中最讓人不忍心的受害者,他們兩個同樣的單純、清澈,對甜蜜的愛情那么憧憬,對未來充滿了熱情,他們明亮的眼睛無法看到掩藏在黑幕下的波濤洶湧,一心只勾勒著幸福的輪廓,當她的幼稚在殘忍的現實面前被衝擊得頭破血流的那一剎那,老鍾就已經鳴起。四鳳只是因為和周萍相戀,不料卻捲入一場風波。她本是個有著青春、活力的人,然而一連串的打擊卻使她的命運變得坎坷多難,最終觸電身亡。周沖周沖:17歲,周朴園和蘩漪的獨子,學生,喜歡四鳳。周沖是一個受新思想、新文化影響下成長的青年。他富於幻想、生性浪漫。但他沒有韌性,對封建制度的頑固性認識不足。周沖恐怕是《雷雨》中最無辜的角色,他和他的名字一樣鮮活,富有生機活力。他和四鳳同樣單純清澈,看上去他只是一個孩子,沒有周萍的成熟,沒有周朴園的罪惡,有的是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思想,憨厚,對未來充滿熱情,帶著一身“沖”勁幻想著未來。在故事最後,他義無反顧地“沖”出去想要救四鳳,卻同樣觸電死亡。魯大海魯大海:27歲,周朴園和侍萍的次子,隨母親生活,礦業公司的工人,工運領袖。魯大海,同樣也是一場轟轟烈烈的雷雨,他有思想,有行動,和自己的繼父(魯貴)形成鮮明的對比。他對資產階級有著大海一樣波瀾壯闊的恨,像大海一樣粗狂直爽,永不妥協,他厭惡資本家,所以他才會直面周朴園,盡數他的罪惡,並且說話直接坦誠,我們還可以從他的言語中讀出他的正義感。他代表的工人階級將是中國無產階級革命的先鋒,他們是雷雨,是閃電,將要摧毀黑暗沒落的舊制度。和周朴園進行了堅決的鬥爭,顯示了他的反抗精神。魯侍萍魯侍萍:47歲,女僕,原姓梅,周朴園的舊情人。三十多年前和周朴園生下周萍,第二年生下魯大海三天后被周家趕出門,跳河獲救,嫁給周家的僕人魯貴,生下女兒四鳳。四鳳的母親是侍萍,一個沉默堅強的女人,她是那個時代最普通的底層婦女,默默忍受著她艱難的命運。蘩漪說過她的名字“有點丫頭氣”,她本身周家的侍女,也注定一生都逃不開周家,從自己到女兒,一直在侍候周家人。雖然處境艱難,但她憑藉自身堅強的性格,不屈不撓走過了人生最艱苦的時期,她是一個頑強的女性。侍萍作為一個舊時代的下層婦女,她的人生已被分成兩部分:一半屬於丈夫;一半屬於兒女。她希冀在默默無私地為他人奉獻中得到對方的關愛與理解,從而確證自己存在的價值。魯貴魯貴:48歲,周家僕人,侍萍的丈夫,四鳳的親生父親。魯貴是資產階級常見的小人物,他見錢眼開,巴望女兒找一個有錢人的奸惡嘴臉在他的言語中盡顯無疑。
時代背景雷雨話劇劇作家曹禺從1929年開始醞釀人物、構思劇本,到1933年最終完成了《雷雨》的創作,次年發表。前後用了五年時間。雖然它是曹禺的第一部話劇,但一炮打響,震動文壇,成為現代文學史上的經典作品,被認為是“中國話劇現實主義的基石”。作者出於一種“情感的迫切的需要”,“以一種悲憫的情懷來俯視這群地上的人們”,通過兩個在倫理血緣上有著千絲萬縷聯繫的家庭,剖析了社會和歷史的深重罪孽。《雷雨》所展示的是一幕人生大悲劇,是命運對人殘忍的作弄。專制、偽善的家長,熱情、單純的青年,被情愛燒瘋了心的魅惑的女人,痛悔著罪孽卻又不自知地犯下更大罪孽的公子哥,還有家庭的秘密,身世的秘密,所有這一切在一個雷雨夜爆發。有罪的,無辜的人一起走向毀滅。曹禺以極端的雷雨般狂飆恣肆的方式,發泄被抑壓的憤懣,毀謗中國的家庭和社會。 《雷雨》確是才華橫溢之作,在戲劇藝術上臻於完美之境。首先,戲劇即衝突。《雷雨》的衝突設定在其自身的特色中起承轉合達到極致。《雷雨》的戲劇衝突具有夏日雷雨的徵候。其次,《雷雨》成功塑造了劇中人物。如果一齣戲沒有令人難忘的人物,那么無論它的劇情衝突多么緊張激烈都不過是一時的熱鬧。《雷雨》中的人物是豐滿而複雜的。 《雷雨》具有一種詩意之美。這不單單得自文辭的優美,許多段落被人們反覆背誦,也不僅是得自劇中人物詩意的性格,或者也可以說,是所有這一切,包括舞台提示、角色分析,匯總一升發出的一種形而上的氣質和品味。《雷雨》通過描寫周、魯兩家的錯綜複雜的關係,揭露了人性的多個角度。無論是哪個角色,都有著其可悲可恨可嘆的一面。註:由於作品中有工人階級和資本階級的鬥爭,以及以資本階級家庭為背景構建了這樣一個悲劇故事,所以經常被人誤解為揭露了資本主義的醜惡。這不是曹禺先生的本意,請大家深刻解讀。個人背景曹禺出生於一個封建的官宦家庭。他成長的年代,正是中國半封建半殖民地時期最艱難的年代。他從小就接觸了大量的社會黑暗面。後來又受五四運動啟蒙思想的影響,從他的心底就萌生了對舊式家庭、封建倫理等不合理現象的牴觸和反抗。他在中學時期就加入一些進步的文藝團隊,初步接觸了代表社會進步力量的人群和同志。後來,他到北京讀大學之後,進一步受到進步青年的影響,並切實地投入到了具體的行動中。當時,他與同學們深入工人和民眾之間,了解他們的生活,聆聽他們的呼聲。其時,日本政府製造了“九·一八”事變,開始了侵略中國的步伐,使本就殘破的國度更陷於深淵之中。這使曹禺看到了改變祖國的迫切。受當時啟蒙社會風潮影響至深的他,自然將喚起民眾的覺醒放了第一位。於是,他心裡更加快了自己劇作的醞釀。他自己就曾說過,《雷雨》是在“沒有太陽的日子裡的產物”,“那個時候,我是想反抗的。因陷於舊社會的昏暗、腐惡,我不甘模稜地活下去,所以我才拿起筆。《雷雨》是我的第一聲呻吟,或許是一聲呼喊”。“寫《雷雨》是一種情感的迫切的需要”,“仿佛有一種情感的洶湧的流來推動我,我在發泄著被壓抑的憤懣,毀謗著中國的家庭和社會。
作品主題《雷雨》所展示的是一幕人生大悲劇,是不平等的社會裡,命運對人殘忍的捉弄。周朴園的專制、冷酷和偽善;周沖的熱情和單純;以及繁漪對愛情的深摯乃至略顯變態的執著;痛悔著罪孽卻又不自知地犯下更大罪孽的軟弱的周萍;被侮辱的被捉弄的悲苦的魯媽……還有家庭的秘密,身世的秘密,所有這一切在一個雷雨夜爆發。最後,有錯的、有罪的,無錯的、無辜的人,竟然一起走向了毀滅。《雷雨》是徹底的一個悲劇。它講述了資產階級周家和城市平民魯家兩個家庭糾結複雜的悲劇故事。一是以周朴園為代表的帶有濃厚封建色彩的資產階級家庭的生活悲劇:二是以魯媽為代表的城市平民不能把握自己命運、被別人所操控的悲慘境遇。而周、魯兩家複雜的血緣聯繫,更是突出、生動地反映了兩個不同階層的家庭之間的矛盾。綜上,作者懷著被壓抑的憤懣和對受侮辱受迫害的善良的人民的深切同情,揭露了舊中國舊家庭的種種黑暗罪惡的現象.和地主資產階級的專橫、冷酷與偽善,預示著舊制度必然崩潰的命運。藝術特色《雷雨》藝術上的巨大成功主要體現以下三個方面。人物塑造上《雷雨》中的主要人物,都有著鮮明的個性特徵。周萍的虛偽、自私、怯懦;周沖的天真、單純;魯媽的堅忍、高尚;四鳳的淳樸、善良;魯大海的愛憎分明、立場堅定;魯貴的猥瑣、無恥,都有著鮮明的體現。以下主要分析周朴園和繁漪這兩個人物。周朴園是一位出生於封建大家庭的資本家,他既是尊崇舊道德的資本家,又是在外國留過學的知識分子。在家裡他是一家之主,在社會上他是煤礦的董事長,是一個“體面”的人。然而在這體面下隱藏的是偽善、庸俗、專橫、冷酷和卑劣。30年前,他愛上了家僕之女侍萍,並同居兩年多,生了兩個孩子。可為了“趕緊娶那位有錢有門第的小姐”,周家在大年三十晚上把侍萍趕出了家門!侍萍投河給他帶來了良心上的不安。因此,儘管他從南到北多次搬家,卻仍然保留著侍萍曾用過的家具、保留著侍萍夏天總愛關窗戶的習慣;30年來,他牢牢地記得侍萍的生日,他對侍萍可謂情深意篤。然而,30年後侍萍出現在他面前時,他首先想到的是侍萍會威脅到自己的名聲和地位。因此,他“嚴厲地”質問侍萍:“你來乾什麼?”只這一問,其偽善的面目就昭然若揭了。他對妻兒的專橫在逼著繁漪吃藥的那場戲中表現得淋漓盡致。當自己的勸說和威脅不起作用的時候,他竟然要大兒子周萍跪下來勸繁漪喝藥,終於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另外,他為了發財,在包修江橋時,故意製造江堤出險,淹死三千多民工;為了榨取高額利潤,對罷工運動進行血腥鎮壓,同時用金錢收買工人代表,誘使工人復工,其卑劣、冷酷、毫無人性的一面在此得到進一步的揭示。繁漪是一個極其複雜的人物,是在中國現代文學人物形象系列中,少有的、最富有個性特徵的文學形象之一。她出生於舊式家庭,但受過一點新式教育。她外表文弱沉靜,內心卻有一股按捺不住的熱情和力量,具有強烈的個性解放要求和反抗精神。她嫁到周家本身就是一個悲劇。她追求自由、幸福和愛情,而周朴園這個專制蠻橫的家庭暴君是不可能給她這一切的。因此,當周萍流露出對父親的不滿並向她示愛時,她就什麼也不顧了,把自己的性命、名譽全部交給他。當發現周萍移情別戀。愛上四鳳,並準備擺脫自己時,繁漪用盡了她能想到的一切辦法,對周萍進行脅迫、勸誘、懇求、攻擊。當這一切努力成空之後,她果斷地開始以自己的方式對周萍、對周家進行報復:她跟蹤周萍,當周萍在魯家與四鳳幽會時,她把窗戶從外面扣上,堵住周萍去的路,想借用魯大海的手給周萍一點教訓;她又利用兒子周沖對四鳳的愛情,企圖挑起他與周萍決鬥;最後她破釜沉舟,採用玉石俱焚的辦法,當著周魯兩家人的面宣布了自己和周萍之間的亂倫關係,在徹底暴露周家醜惡面目時,自己也走向了毀滅。結構安排上《雷雨》以一天的時間(從上午到午夜兩點鐘)、兩個舞台背景(周家的客廳,魯家的住房,後者只占全劇的一小部分),把周魯兩家及其他的成員之間前後30年錯綜複雜的關係有條不紊地展現在觀眾面前,可見作者駕馭戲劇結構的功底之深。曹禺非常善於選擇最好的時機,利用戲劇衝突來組織戲劇結構。例如第二幕中為了讓周朴園和侍萍相認.作者把一切人都支走了,就連把侍萍找來的繁漪也被周朴園給逼到樓上去了,這就為周朴園和侍萍的相認創造了條件?而他們的相認,又把全劇的矛盾衝突引向一個新的高潮。侍萍在拒絕周朴園想以錢來彌補他的罪過之後,提出要見見“我的萍兒”,周朴園以不準當場認子為條件答應了她這一要求。觀眾自然都急著想看看這一出母子重逢的戲,然而作者沒有馬上寫他們見面,反而先讓魯大海上場了。這就造成了父子、兄弟相見的一幕。而且讓侍萍親眼看到打她兒子魯大海的正是她思念了30年的兒子周萍!這是何等殘酷的現實。由這一場戲又引發一系列的戲劇衝突。周朴園決定辭退魯貴和四鳳。周萍打了四鳳的哥哥,魯貴和四鳳又被辭退,他決定當晚去四鳳家找她,他“有許多話”向四鳳說,並當著繁漪的面承認自己愛四鳳。繁漪警告他說:“你不要把一個失望的女人逼得太狠了,她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周萍說自己已經打算好了。她說:“好,你去吧!小心,現在(望窗外,自語)風暴就要起來了!”這充滿暗示性的話,既是實指天氣,又暗示著人物間的矛盾衝突和這即將到來的風暴一樣可怕。可以說周朴園和侍萍相認一場戲,不但把30年前的“過去的戲”和“現在的戲”巧妙地交織起來,還共同把“未來的戲”推向新的高潮。曹禺不僅在大的方面很注意前後的起承轉合,即使在細節上也很注意前後照應。許多看起來似乎是漫不經心,信手寫的,實則包含著作者的良苦用心在內。這漫不經心的一筆.很可能就會引出一個意想不到的嚴重的後果。如第二幕中,繁漪為了把魯貴支開,以便和侍萍商量把四鳳帶走的事,就叫魯貴回完話後,“出去叫一個電燈匠來。剛才我聽說花園藤蘿架上的舊電線落下來了,走電,叫他趕快收拾一下,不要電了人”。這看似隨意的藉口,卻鋪下直接導致了四鳳、周沖觸電死亡的伏筆?語言方面上《雷雨》的語言不僅凝練.富於動作性,而且很能表現人物的個性特徵。這從劇作里人物對話上,以及舞台提示和人物出場的介紹上展現出來。《雷雨》的人物對話,表面看起來普普通通、平淡無奇,但是隨處都帶著鮮明的性格特徵,是真正個性化的語言。周朴園是一家之長,他對家人的話一般都是肯定、短促,充滿著命令的口吻。以他對妻子和家人的話為例:“你應當再到樓上去。”“當了母親的人,處處應當替孩子著想,就是自己不保重身體,也應當替孩子做個榜樣。”“我以為你這次說話說得太多了。”“十分鐘後我還有一個客來,你們關於自己有什麼話說么?”每句話都不算長,但卻充滿了“應當”和“我以為”一類的詞句,非常符合他那種對家人專橫、說一不二的封建家長性格。另外如第一幕中,四鳳勸繁漪吃藥的一段對白:繁漪:誰說我要吃藥?四鳳:是老爺吩咐的。繁漪:我並沒有請醫生,哪裡來的藥?四鳳:老爺說您犯的是肝病,今天早上想起從前您吃過老方子,就叫抓一副.給您煎上。四鳳的兩句回答,一句一個老爺,一口一個您,非常符合侍女的身份。而接下來繁漪的一句雙關語“苦得很”,“這些年喝這種苦藥,我大概是喝夠了”既表明了她心中難以忍受的痛苦,而在下人面前又不失太太的身份,處理得非常巧妙。
《美術教育研究》期刊在書評中指出:四幕話劇《雷雨》是著名戲劇家曹禺的處女作和成名作,也是中國話劇史上的經典劇作,得到一代又一代觀眾的喜愛,煥發出永久的藝術魅力。筆者從當代視角,在強烈的戲劇氛圍、激烈的戲劇衝突、深刻的主題思想三個方面闡述其藝術魅力。
曹禺(1910~1996),原名萬家寶,祖籍湖北省潛江縣,出生於天津。1922年進入南開中學,1925年參加南開新劇團,先後演出過《玩偶之家》、《國民公敵》等劇,也曾改編並參加演出了《財狂》、《爭強》等劇,舞台實踐又給他的戲劇創作增添了豐富的經驗。1928年,曹禺升入南開大學政治系,1930年轉入清華大學西洋文學系。期間他通讀了英文版《易卜生全集》,還學習了更多的西歐古典戲劇與現代劇作。1933年,曹禺完成了他的處女作《雷雨》,發表在1934年《文學季刊》上,1935年公演後受到熱烈歡迎。1936年又創作了《日出》,由此奠定了曹禺在中國話劇史上的地位。之後,他還創作了話劇《原野》和《北京人》《明朗的天》《膽劍篇》《王昭君》等。新中國成立後,曹禺歷任北京人藝院長、作協書記處書記、中央戲劇學院名譽院長、中國戲劇家協會主席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