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索耶歷險記010歌詞

添加日期:2013-07-02 時長:41分31秒 歌手:名著廣播

 
第十七章 海盜們為自己送葬,教堂現真相
 
 
  也就是在同一個星期六的下午,鎮上雖然寧靜,但人們的心情卻很沉重。哈帕家和波莉姨媽家都沉浸在悲哀之中,哭聲不斷。說實話,鎮上本來已經夠寧靜的了,現在靜得更加異乎尋常。村裡的人幹活時都心不在焉,也很少說話,只是長吁短嘆個不停。周六似乎也成了孩子們的負擔。他們做遊戲時,總也提不起精神,到後來乾脆不玩了。
  那天下午,貝基·柴契爾在空無一人的學校操場上,愁眉苦臉地踱來踱去,心裡覺得很淒涼,但找不到什麼可以安慰自己的東西,於是她一邊步一邊喃喃自語道:“喔,我要是再能得到那隻柴架上的銅把手就好了!現在我連一件紀念他的東西都沒有。”
  她強忍著淚水。過了一會,她停住腳步,自言自語道:“就是在這兒。喔,要是他再給我一次的話,我決不會像上回那樣固執了,無論如何也不會再像上回那樣說話了。可是他現在已經去了,我將永遠、永遠再也見不到他了。”
  想到這裡,她再也支撐不住了。於是她茫然走開,淚水順著臉頰往下流。後來,有一大群男孩和女孩——他們曾經是湯姆和喬的夥伴——走了過來,站在那裡向柵欄那邊看,用虔誠的語調講述著湯姆曾經如何乾過什麼事情,以及他們最後一次見到湯姆的情形。還有喬怎樣說了這樣和那樣的小事情。(現在他們一眼就看出,這一切都充滿了可怕的預兆!)在場的人個個都能講出失蹤的夥伴當時所站的確切地點,然後又補上一句:“我當時就這么站著——就像現在這樣,比如你是他——我倆就這么近——他笑了,就像這樣——接著我覺得渾身不對勁——就像——很嚇人,你知道——我當時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現在我全明白了。”
  接著他們就誰最後看見那些失蹤的孩子展開一場爭論。許多孩子真是苦中作樂,爭著搶頭功,並且提出了一些證據,被證人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最後公布結果時,那些被認為是最後看到過死者並和他們講了話的幸運者便擺出一副了不起的樣子,其餘的人則張著嘴望著他們,羨慕得不得了。有個可憐的傢伙,他沒有什麼值得榮耀的事情可談,於是就想起一件往事,便無不驕傲地說道:“喔,湯姆·索亞揍過我一回。”
  可是,這並沒能讓他獲得大家的羨慕,因為大多數的孩子都可以這么說,所以他的這句話就不大值錢了。後來這群孩子繼續聊著,用敬畏的口氣追述幾位死去的英雄的生平事跡。
  第二天上午,主日學校下課以後,教堂的大鐘一反往日的樣子,發出的是報喪的聲音。這個星期天,鎮上顯得十分寧靜,報喪的鐘聲似乎與籠罩著大地的寂靜很協調。村裡的人開始聚集在一起,在走廊里逗留了一小會兒,低聲談論著這件慘案。可是教堂里除了女人們走向座位時衣服發出悽慘的沙沙聲外卻沒有人竊竊私語。誰也記不起這個小小的教堂從前什麼時候也像今天這樣座無虛席。後來教堂里鴉雀無聲,大家靜心等候了一陣才見波莉姨媽走了進來,後面跟著希德和瑪麗;過了一會哈帕一家也進來了,他們都穿著深黑色的衣服。這時全場起立,連年邁的牧師也不例外。大家都恭恭敬敬地站著一直等到剛進來的那些人在前排就座後這才坐下來。接著又是一陣默哀,間歇著傳來一陣陣哽噎住的抽泣聲。然後牧師攤開雙手,做了禱告。人們唱了一首震撼人心的聖歌,之後又念了一段頌詞:“我是生命,復活是我。”
  喪禮上,牧師描述了死者的美德和他們討人喜歡的行為,以及非凡的前途。在座的人個個都暗自承認他說得對,他們以前真是有眼無珠,居然對這些熟視無睹,反倒死盯著這些可憐孩子的過錯和毛病不放,心裡不免感到難過。牧師還講述了這幾個孩子生前的一些感人事跡,他們天真可愛,慷慨大方。人們現在一眼就看出他們那時的行為是多么地高尚,令人讚美。可當時這些卻被認為是地道的流氓行為,人們恨不得用鞭子抽這些孩子。想到這一切,人們很難過。牧師越說越動情,在場的人也越聽越受感動,都嗚咽起來。牧師本人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在布道台上哭起來。
  教堂的長廊里響起一陣沙沙聲,可是沒有人聽見。不久,教堂的門嘎吱一聲開了,牧師拿開手絹,抬起淚汪汪的眼睛,站在那裡呆住了!於是一雙又一雙的眼睛順著牧師的視線看過去,接著全體到會者一下子都站起來,睜大眼睛看著死而復活的這三個孩子沿著過道大踏步走過來。走在前面的是湯姆,喬在中間,哈克殿後。他們剛才一直躲在那沒人的長廊里,傾聽著追悼他們的頌詞哩!
  波莉姨姨、瑪麗,還有哈帕一家都一下子向這幾個復活的孩子撲過去,把他們吻得透不過氣來,同時傾吐了許多感恩戴德的話。而可憐的哈克卻站在那裡,窘迫不安,很不自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也不知道逃到哪裡才能躲開這些不表示歡迎自己的眼光。他猶豫了一下,正打算溜走,可是湯姆抓住他,說道:“波莉姨媽,這不公平,哈克也該受人歡迎才對。”
  “是的,說得有道理,我就歡迎他。他沒有母親真可憐!”
  波莉姨媽的親切關懷,反倒使他變得更加不自在。忽然牧師放開嗓音,高唱起來:“讚美上帝,保佑眾生——唱!——大家盡情地唱呀!”
  大家果然熱情地唱了起來。人們以飽滿的熱情,大聲唱起了頌歌,歌聲迴蕩在教堂上空。海盜湯姆·索亞向四周張望,發現周圍的夥伴們都在羨慕他,心中暗自承認,這是他平生最得意的時刻。
  當那些“受騙”的參加葬禮的人成群結對地走出教堂時,大家都說要是能像今天這樣熱情地唱頌歌,情願再被捉弄一次。
  那一天,湯姆不是挨耳光就是受親吻,這全隨波莉姨媽的心情變化而定。他從前一年所受的加起來也沒有今天一天的多。他簡直搞不清哪一種表示是對上帝的感激,哪一種是對他的愛。
 
第十八章 湯姆託夢騙姨媽,貝基藉故尋報復
 
 
  這就是湯姆最大的秘密計畫——和他的海盜幫兄弟們一同回家,出席自己的葬禮。星期六黃昏的時候,他們坐在一塊大木頭上,順流而漂,漂到密蘇里河的另一邊,在離小鎮下游五六英里的地方上了岸。他們在鎮外的樹林子裡睡了一覺,醒來時,天已快亮。然後他們悄悄地穿過僻靜的胡同和小巷,溜進教堂的長廊。那兒堆滿了亂七八糟的破凳子。他們又接著睡,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星期一早晨吃早飯的時候,波莉姨媽和瑪麗對湯姆非常親近。他要什麼都滿足他,大家的話也比平常多得多。談話中,波莉姨媽說:“喂,湯姆,要我說你這個玩笑開得很好,你們幾個為了開開心卻讓我們大家受了幾乎一個星期的罪。你不該那么狠心,讓我也跟著吃苦頭。你既然能夠坐在大木頭上來參加自己的葬禮,那你為什麼就不能給我點暗示,說明你是出走而不是死了呢?”
  “是呀,湯姆,姨媽說得對,”瑪麗接上說,“我想你要是想到這一點,你一定會那樣做的。”
  “你會不會,湯姆?”波莉姨媽問,臉上一副渴望的神情。“你說呀,要是你想到了,你會不會那樣做呢?”
  “我——呃,我說不準,要是那樣的話,會壞事的。”
  “湯姆,我原來以為你很把我放在心上。”波莉姨媽說,她那悲傷的語調使湯姆深感不安。“你以前要是還想到這一點,就算沒辦到,那也是很不錯的了。”
  “喔,姨媽,別這么想,那沒什麼關係,”瑪麗向著湯姆對姨媽說,“湯姆就是這樣子,毛手毛腳的,做事總是匆匆忙忙,從不考慮什麼後果。”
  “那就更不應該。要是換了希德,那就不一樣了,他會來告訴我的。湯姆,有朝一日當你回想往事的時候,你會後悔的:後悔當初不該這樣不把我放在心上。這事對你是無所謂。”
  “噢,姨媽,你曉得我真地愛你的。”湯姆說。
  “你要是不光這么說,而且還能做到,我就會更相信你了。”
  “現在我希望當時真地那么想過,”湯姆後悔地說,“不過我在夢裡夢見過你呀,這不也夠可以的嗎,對不對?”
  “這算什麼——連貓也會夢見我的——不過話說回來了,這總比沒夢見過我的好。你夢見我什麼了?”
  “噢,是這樣的,星期三夜裡,我夢見你坐在那個床邊,希德靠木箱坐著,瑪麗離他不遠。”
  “沒錯,我們當時是那樣坐的。我們常是這樣坐法。我很高興你在夢裡也為我們這么操心。”
  “我還夢見喬·哈帕的媽媽也在這裡。”
  “噯呀,她是來過!還有呢?”
  “噢,多著呢,不過現在記不大清楚了。”
  “那么,儘量回想一下行不行?”
  “我記得好像風——風吹滅了——吹滅了——”
  “好好想一想,湯姆!風的確吹滅了什麼東西,說呀!”
  湯姆把手指放在腦門上,一副很著急的樣子。他想了一會說:“我想起來了!風吹滅了蠟燭!”
  “我的天哪!太對了!接著說,湯姆——再接著說!”
  “我記得好像你說了,嗐,我想那門……”
  “往下說,湯姆!”
  “讓我稍微回想一下——別著急。喔,對了,你說你想門是開著的。”
  “我當時就像現在這樣坐在這兒,我確實說過!對吧,瑪麗!湯姆往下說!”
  “後來……後來……後來發生的事,我有點吃不準。不過我仿佛記得你讓希德去……去……”
  “去哪兒?說呀?湯姆,我讓他去乾什麼?他去乾什麼?”
  “你讓他……你……喔,你讓他去關上門。”
  “啊,我的天哪!我活了大半輩子都沒聽說有這樣的怪事!現在我明白了夢不全是假的。我這就去跟賽倫尼·哈帕(喬的母親)講,讓她來解釋解釋這個。她一貫不相信迷信,這回看她還有什麼說的。再接著往下說,湯姆!”
  “喔,現在全想起來了。後來,你說我不壞,不過是淘氣罷了。有點浮躁,冒冒失失的。你還說我是個毛頭孩子(我想你是這么說的),沒一點壞心眼兒。”
  “一字不差!喔,天哪!接著講,湯姆!”
  “接著你就哭了。”
  “我是哭了。我哭了,那已經是常事了。那後來呢?”
  “後來哈帕夫人也哭了起來。她說喬也是和我一樣的孩子,她後悔不該為乳酪的事,用鞭子抽打他。其實是她自己把乳酪倒掉了——”
  “湯姆,你真神了!你的夢就是預言!”
  “後來希德他說——他說……”
  “我記得我當時好像沒說什麼。”希德說。
  “不,希德,你說了。”瑪麗說。
  “你倆住嘴,讓湯姆往下說!他說什麼了,湯姆?”
  “他說——我覺得他是這樣說的:他希望我在另一個世界裡,過得更舒服些,不過要是我從前某些方面表現得更好些……”
  “瞧,你們聽見了吧!當時他正是這么說的!”
  “還有,你讓他閉嘴。”
  “我的確這樣講了!這事一定有個高手在幫你的忙。一定有個高手在暗地裡幫你的忙!”
  “哈帕夫人還把喬放爆竹嚇著她的事講了一遍,你就講了彼得和止痛藥……”
  “真是千真萬確!”
  “後來你們還談論了很多事情,講了到河裡打撈我們,講了星期日舉行喪禮,後來你和哈帕夫人抱在一起哭了一場,最後她離開走了。”
  “事情經過確實如此!確實如此,就像我現在坐在這裡一樣,一點也不差。湯姆,即使親眼見過的人,說的也不過如此了!那么後來呢?繼續說,湯姆!”
  “我記得後來你為我做了祈禱——我能看見,還能聽見你所說的每個字。你上床睡覺了,我感到非常難過,於是拿出一塊梧桐樹皮,在上面寫道:‘我們沒有死,只是去當海盜了。’還把它放在桌子上的蠟燭旁邊;後來你躺在那兒睡著了,看上去沒有什麼異樣。我走過去,彎下腰來,吻了你的嘴唇。”
  “是嗎,湯姆,是嗎!為了這一點,我會原諒你一切過錯的!”於是她一把摟住這個小傢伙,這一摟反而使他感到自己就像一個罪惡深重的小混蛋。
  “雖然這只是一個——夢,倒也不錯。”希德自言自語,聲音小得剛好能聽見。
  “閉上嘴,希德!一個人夢有所思,日有所為。湯姆,這是我特意為你留的大蘋果,打算要是能找到你,就給你吃——現在去上學吧。你終於回來了,我感謝仁慈的聖父。凡是相信他,聽他話的人,上帝一定會對他們大發慈悲。不過天知道我是不配的。不過要是只有配受他愛護的人才能得到他的保佑,由他幫助渡過災難,那就沒有幾個人能在臨死前,能從容微笑,或是到主那裡去安息了。走吧,希德、瑪麗,還有湯姆——快走吧——你們耽誤了我很長時間。”
  孩子們動身上學去了,老太太就去我哈帕太太,想以湯姆那個活生生的夢來說服哈帕太太,夢有時也能成真。希德離開家的時候,對湯姆所講的心中已有了數。不過,他並沒有說出來,那就是:“這不可信——那么長的一個夢,居然沒有一點差錯!”
  瞧,湯姆現在可神氣了,他成了英雄。他一改往日的蹦蹦跳跳,走路時,腰板挺直,儼然一副受人注目的海盜相。是的,他從人群中走過時,既不看他們一眼,也不理睬他們說什麼,把他們全不當一回事,小傢伙們成群結隊跟在他身後,並以此為榮。湯姆也不介意,仿佛自己成了遊行隊伍中的鼓手或是進城表演的馬戲團中的領頭那樣受人注目。與他同齡的夥伴們表面上裝著根本不知道他曾走失過那回事,但心裡卻忌妒得要命。他們要是也能像這個鬼東西那樣,皮膚被曬得黝黑,又如此受人仰目,那死也眠目,但就是拿馬戲團來換,湯姆一樣也不願讓給他們。
  在學校里從孩子們羨慕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湯姆和喬簡直被人給捧上了天。不久,這兩位“英雄”就開始翹尾巴,別人只好強忍著。於是他倆就向那些如饑似渴的“聽眾”講起了他們冒險的經歷。可剛一開頭,他們就不往下講,因為他們富於想像力,不時添油加醋,你想故事能有結束的時候嗎?到後來,他們拿出菸斗,不急不忙地抽著煙,四處踱著步。這時,他們的神氣勁達得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湯姆橫下一條心,沒有貝基·柴契爾他也行。只要有榮耀就有一切,他願為榮耀而活著。既然現在他出了名,或許她會要求重新和好。不過,那是她的事,她會發現他現在根本不在乎了。不久,她來了。湯姆裝著沒看見她,跑到另一群男女孩子們中間說起話來。他很快發現她臉通紅,來回走個不停,四處張望,好像是在追逐同學們,追上一個就笑著大叫一聲,樂樂呵呵的。可是他還注意到她總在他的附近抓人,每抓到一個,都好像有意向他這邊瞟上一眼。湯姆那不可告人的虛榮心全得到了滿足,這下他更覺得自己是個人物了,因此對她越是不動聲色,視而不見。她不再嘻戲了,只是猶猶豫豫地走來走去。她嘆了一口氣,悶悶不樂地看著湯姆,見他只和艾美·勞倫斯一人講話,不理睬別的人。她立即感到極度悲傷,變得煩躁不安。她想走開,可兩腳不聽使喚,身不由己地來到了同學們一邊。她裝著滿不在乎的樣子對離湯姆十分近的那個女孩說:“喲,是瑪麗·奧斯汀呀!你這個壞傢伙,幹嗎沒去主日學校?”
  “我去了——你沒見我去嗎?”
  “不錯,沒看見。你去了?那你坐在什麼地方?”
  “我一慣在彼得小姐那一班。不過,我當時倒看見你在那兒。”
  “是嗎?真有趣,我居然沒看見你。我原想告訴你野餐的事情。”
  “啊,太捧了。誰來操辦呢?”
  “我媽打算讓我來。”
  “噢,好極了,我希望她會讓我參加。”
  “嗯,她會的。野餐是為我舉辦的。我愛叫誰,她都願意。我愛叫你來,她當然願意嘍。”
  “棒極了。什麼時候辦呀?”
  “要不了多久,也許放假就辦。”
  “好,這太有意思了!你打算請所有的男女同學嗎?”
  “對,凡是我的朋友,我都請。還有想和我交朋友的人,我也請。”說完,她偷偷瞥了一眼湯姆,可是他正跟艾美·勞倫斯講島上那場可怕的暴風雨的故事:當時一道閃電劃破長空,把那棵大梧桐樹“劈成碎片”,而他自己站得離那棵大梧桐樹還“不到三英尺遠”。
  “喂,我能參加嗎?”格雷賽·米勒說。
  “能。”
  “還有我吶?”莎麗·羅傑問。
  “你也能。”
  “我也能嗎?”蘇賽·哈帕問道,“喬呢?”
  “都能去。”
  就這樣,除湯姆和艾美以外,所有的孩子都高興地拍著手,要求貝基請他們參加野餐。湯姆冷冰冰地轉身帶著艾美走了,邊走邊和她談著。見到這情景,貝基氣得嘴唇發抖,淚往上涌。她強裝笑臉,不讓別人看出有什麼異樣來,繼續聊著。可是野餐的事現在失去了意義,一切都黯然失色。她馬上跑開,找了一個無人的地方,照她們的說法“痛哭了一場”。由於自尊心受到了傷害,她悶悶不樂地坐在那裡,一直坐到上課鈴響,這時,她站起身來,瞪大眼睛,一副復仇的樣子,把辮子往後一甩說:有他好看的。
  課間休息的時候,湯姆繼續和艾美逗樂,一副得意洋洋、心滿意足的樣子。他走來竄去想讓貝基看見,以此來激怒她,傷她的心。最後,他終於在教室後面找到她。可他卻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情緒一落千丈。原來,貝基正舒舒服服地坐在一條小板凳上和阿爾費雷德·鄧波兒一起在看畫書。他們看得聚精會神,頭也湊得很近,仿佛世上只有他倆存在。嫉妒的火焰在湯姆身上燃燒起來。他開始憎恨自己,罵自己是個傻瓜,白白放棄了貝基給他言歸於好的機會。凡是能罵自己的話,他都派上了用場。他又急又氣,直想放聲大哭一場。而艾美此時卻很開心,邊走邊快快活活地聊著。湯姆一句也聽不進去,只是默默無語地往前走。艾美有時停下來,等他答話,他很尷尬,答得總是前言不對後語,不管問他什麼,回答都是是的,是的。他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走到教室後面,看見那可恨的一幕,氣得他眼球都要掉了出來。更讓他發瘋的是貝基·柴契爾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裡,不知道世上還有他這個大活寶(他是這么想的)。實際上貝基已發現他來了,她知道這次較量中自己贏了,見現在輪到湯姆受罪,她十分高興。
  艾美興高采烈地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湯姆感到無法忍受。他暗示自己有事要辦,而且時間不等人,必須馬上就去做;可那個姑娘根本沒明白過來,還是照講不停。湯姆想:“哎,該死的,怎么老是纏著我不放。”到後來他非走不可了,可她仍是糊裡糊塗,還說什麼她會來“等他”。於是湯姆只得匆匆地悻悻離去。
  湯姆咬牙切齒地想:“要是城裡別的孩子那也就算了,可偏碰上聖路易斯來的這個自以為聰明的花花公子。那又怎么樣,你剛一踏上這塊土地,我不就揍了你一頓嗎?只要讓我逮住,你還得挨揍,那我可就……”
  於是他拳打腳踢,平空亂舞一通,仿佛正在打那個孩子,挖他的眼睛。“我揍你,我揍你,不叫求饒!我要讓你記住這個教訓。”這場想像的打鬥以對方失敗而告終,湯姆感到心滿意足。
  中午時分,湯姆溜回家。有兩件事讓他很頭疼:一是艾美的歡樂,他受不了她的糾纏;二是教室後面的那一幕,嫉妒讓他再也不能經受別的打擊了。貝基繼續和阿爾費雷德看畫書,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想看湯姆的笑話,可湯姆卻沒有來,她那得意的心裡不免蒙上一層陰影,於是她不再沾沾自喜了,繼之而來的是心情沉重。她不能集中思想,到後來又變得心情憂鬱。可是希望總是落空,湯姆並沒有來。最後她傷心極了,後悔自己把事情做過了頭。那個可憐的阿爾弗雷德見她心不在焉,就不停地大聲說道:“喂,你看這一張真有趣!”
  這回,她終於耐不住性子了,說:“哼,別煩我了!我不喜歡這些東西!”說完,她突然大哭起來,站起身扭頭就走。
  阿爾弗雷德跟在她身邊想安慰她,可是她卻說:“滾開,別管我!我討厭你!”
  於是這孩子便止住了腳步,納悶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因為事先說好了整箇中午休息時,她都要和他一塊兒看畫書的——可是現在她卻哭著走了。他苦思冥想來到了空蕩蕩的教室,感到受了羞辱,非常惱火。很快,他琢磨出了事情的緣由;原來他成了這個女孩子對湯姆·索亞發泄私憤的工具。想到這一點,他越發痛恨湯姆。他希望能找個辦法既能讓這傢伙吃苦頭又不連累自己。這時,湯姆的拼音課本躍入他的眼帘。報復的機會來了,他樂滋滋地把書翻到當天下午要學的那一課,然後把墨水潑在了上面。
  阿爾弗雷德的這一舉動被站在他身後窗戶外面的貝基發現了,她馬上不露聲色地走開。她打算回家把這事告訴湯姆,他一定會感激她,然後盡釋前嫌,重歸於好。可到了半道上,她又改變了主意。一想起湯姆在她說野餐時的那副神氣樣,她心裡陣陣灼熱,感到無地自容。她下定決心,一來讓湯姆因此受鞭笞;二來永遠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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