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識綺羅香》是宋朝彭嬌珠的詞作。
這首詞通篇言愁,抒發悲苦、迷離、欲仙欲死的感受。先寫查德佳人之驚喜,後抒未識綺羅香之前已“愁多”,佳人既識,愁更多,反襯出舊愁未去,新愁又增。新愁舊愁,連環不清,令人惘然。最後寫因思而恍惚迷離,有如飄搖欲仙。
詞的上片寫乍見佳人之驚喜。
首句“深宮桃李不直言”七字,似一驚鴻,一筆入弦,引出滿弦淒意。此處運用蘇蕙迴文詩“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典故,由木桃聯想到瓊瑤,逆挽力透,直接逼出“不直言”三字。
“不直言”三字,既與“深宮”相照應,又寫出其中愁怨之深。
“愁多”二字,直接逼出“恨君言”來。“恨君言”三字,怨中有嬌嗔,使“愁多”之意不切,於是轉而寫自己多愁之甚。“舊事矜誇說綺羅”二句,點出“舊事”二字,回應上片“深宮桃李”及“不直言”之愁怨。
“綺羅”二字承上啟下,“綺羅”則寫出佳人之美麗,“舊事矜誇”四字則寫出其歌妓身份。“一笑傾城願早逢”句又回應到上片的“佳人”,寫美人與良辰美景交相輝映。此句用漢武帝陳阿嬌千金一笑事。“願早逢”三個字緊扣題面,寫出盼望與欣喜。
下片寫相思成災之苦。
“未識”“已成逢下句寫乍逢佳人之新愁。“知是花枝幾許紅”句寫欲罷不能之痴情。“知是花枝”,指花之少,“幾許紅”,即一點紅,指佳人之美麗。
“已愁看”,即已成愁的原因。“還問曲中人似玉”句寫對佳人的思念不斷。“似玉人”三字用得空靈入妙,“還問曲中人”,則相思入骨矣。
“春未足,閨愁難寄,琴心誰與?”三句寫因相思而產生的一種迷離恍惚的感受。“琴心誰與?”三字結得極妙,“誰與”即與誰之意。
此處即無一字言愁,無一字言恨,但透過虛摹相思之狀,把暗愁幽恨寫得搖曳欲絕。全詞空靈蘊藉,有深宮密室所難能者。彭嬌珠乃當時名妓也,作者為士人某慕其名而訪之,作者聞琴而知其人小,“意頗厚”,相思而不得見。詞中虛摹暗指對方心中也頗有人思量自己,“兩心若許長相憶”,則兩人之事亦可見一斑了。
此詞藝術造詣確有獨到之處。下片表面上無一句明寫相思之情、思憶之意,而透過虛摹的形容和意象卻能使人想像出一場如夢如幻的相思苦戀來。這正是詞的藝術魅力所在。至於運用典故和近辭的恰到好處,也是詞成功的原因之一。此詞還於流利婉轉之中注意到了聲情之密合,這也是一個不可忽視的藝術特色。
從語言運用上看,“一笑傾城願早逢”,“已成愁”,“春未足”,“誰與”,這些語言都平易近人而又十分簡煉傳神;而“未識綺羅香”,“知是花枝幾許紅”,則色彩艷麗,意象生動;而整個詞則流利婉轉,一氣呵成。這些說明彭嬌珠的確是一位具有藝術天賦和藝術修養的名妓。